第三章 花苞(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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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想:「原来我以前觉得会出现的那个人,是你呀!」
  她的存在有了被认同的声音,
  就算当时不被理解也不是她的错。
  从淡漠男开始消除玫瑰的刺时,玫瑰不再认为她是她记忆里的「淡漠男」,玫瑰偷偷在心里给了他一个称号,一个很符合童话的称号-「太阳王子」。
  为什么现在的玫瑰认为他们其实是平等的?
  棍子说:「越是平等的关係、对方越是做过努力了解过你,离别的时候反而越能平静地接受这个结果,因为彼此都努力过了。」
  对,太阳王子无庸置疑努力了解过她,而玫瑰是不断从他了解自己的行为去看,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而不是透过周遭人对这段相处的评判,去认知他是个怎样的人。玫瑰觉得自己过去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曾无数次因为身旁人的言语而对与他的相处妄下评判,实在太对不起走进她的世界的他,也太对不起让他走进自己世界的自己。
  「很多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回忆,往往是最平凡的事物。」棍子说着。
  玫瑰想想他们斗嘴的过去,他们分享生活小事的过去,他用多少言语承接自己伤痛的过去。确实成为她现在最深刻的回忆。
  「那些最不经意的画面,构成了往后的我们,然后我们总在好几年后,偶然发现自己带着对方的影子生活。」棍子说。
  玫瑰承认,太阳王子承接她伤痛的SOP,现在也成为她安慰朋友的模式,甚至她吐出的话语,根本来自太阳王子对她说的话,然后,她本是结果论的人,变成了像他一样是个过程论的人,她不再执着结果,她试着看看她正经歷的过程。其实就像与太阳王子的相处,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过程经歷,是别人抢不走的珍贵宝藏。
  「那些彼此了然于心的情感,会留在当下的时空,我们带不走,因为只有当下的时空可以保留那份爱情。」棍子告诉玫瑰,这个她回顾与太阳王子相处的意义,就是让她去找他们留在那里的情感记忆。玫瑰这个一直害怕不被爱的心态,让她只会找不爱自己的证据,她根本没找过被爱的证据。这也是棍子让她回顾的原因之一。
  「很多东西都是无声无息的消逝,但那样反而能赶在揭开丑恶的事实前,保留一点点美好的东西,每段关係里面,有些人本来就会慢慢变成另一个样子,就像不朽说的-后来,我把你归还给茫茫人海。」棍子点出太阳王子离开玫瑰世界的背后事实。
  太阳王子之所以现在还能是她的太阳王子,是因为他最后的静默,没让整个结局走向万劫不復或丑恶的破碎。玫瑰有把太阳王子归还给茫茫人海吗? 不,玫瑰不知道怎么还,明明淡漠的他对她来说,是她一开始认知他的形象,为什么他拥抱过她的伤痛后,她只记得也只习惯温暖的他呢?
  就像鲍柏曾对玫瑰说的:「那个一直跟你聊天的他,早就不是我认识的他了。」
  贝儿对玫瑰说的:「我不知道他温暖起来长什么样。」
  这些玫瑰一概无法回应的话。
  至少玫瑰目前,无法把他归还给茫茫人海。
  如果问玫瑰她对这段记忆的感受是什么? 大概是她在很冷很冷的城市,拥有了很暖很暖的记忆吧!当太阳王子走进她的世界那一刻,她思考着,他真的愿意伸出手接住她整个人吗? 当他说她是个一点都不奇怪的人时,是个跟大家不同的人时,她确定她被他接住了,她从没那么庆幸过,自己以自己的身分活着是多么快乐的事,她似乎不用再羡慕别人,因为有人想走近她,认识独特的她。
  只是玫瑰好不容易感受到阳光,阳光却在这时准备收起来。
  玫瑰迎来与太阳王子的第一次断联,并不是说了什么,只是玫瑰的话题说完了,太阳王子不像以往给与高度反馈,只是已读了讯息,收了话题,于是玫瑰不再开口。
  「依我来看,你们这样不算曖昧啊,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从没主动找过你的他,我觉得这样什么都不是。」
  「你说自己的东西较多,那这样是你付出比较多啊!一点都不公平。」
  「真心喜欢你的人,会费尽心思让你能够继续喜欢他,不会让你失望。」
  「我觉得你太热情了,看起来这些对谈你很低姿态。」
  「我觉得你看起来在这个相处关係里,很卑微。」
  「我觉得他总是比较被动,主动说话的你很吃亏。」
  这些这些全来自玫瑰身边的言论,是击垮她对于和太阳王子的信心的箭,一根一根刺进她的内心,然后她拖着疲惫的精神,一次次的检视太阳王子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太阳王子已读来让话题结束的普通行为,被她放到好几万倍大。她的世界变得很嘈杂,玫瑰的过往恋爱经验太过糟糕,本来太阳王子承接她的一切是她最坚实的盔甲,但现在,所谓喜欢一个人该做到哪些事,该有什么样的表现,让她原本坚实的盔甲被摧毁殆尽。好多好多人的我觉得,让玫瑰痛到想尖叫,玫瑰因为过往的不安紧紧束缚她,而太阳王子不明确的行动导致她容易向外寻求别人的见解,但这些非关係的人们,成了一个个勒紧她的不安原因。
  玫瑰不安时会打给她所信任的朋友,但是有时身为场外观眾的朋友,其实并没有权力对这个他们不了解的关係置喙。她曾在一通通所谓「安慰热线」中,一次一次的二度三度伤害,甚至常常一通两个小时的朋友通话里,他们在跟她证明-你并不被这个人喜欢着。玫瑰的精神状况变得更糟糕了,他们互相关心的过往、越线斗嘴的过往,被认为是所谓「无心的越线行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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