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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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怀璟见她哭劲儿过了,才温声道:“你方才说,你也有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我……”阿鱼张了张嘴,“我昨天入宫了。”
  她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谢怀璟也不催她,就那样懒洋洋地环着她,等她说下去。
  阿鱼抿紧了唇,眼泪又毫无知觉地落了下来,“丽妃,就是我在司膳房结识的故人,她递了帖子给我,约我一同用膳。可我进宫之后,见到的却是陛下。”
  谢怀璟环着阿鱼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天子是何意图,不用阿鱼说,他也能猜到。
  “陛下说,祖父应是被冤枉的。”阿鱼颤声道,“陛下命我留在宫里侍驾……我若答应,陛下便追查此案,还沈家一个清白,我若不肯,祖父便是永远的罪臣。”
  最后几句话,阿鱼是哭着说完的。
  她记得天子还说,就算太子查出了沈家清白的证据,也得奏禀于他,由他亲自翻案才行。
  阿鱼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消沉与绝望。
  第71章 咸蛋黄焗南瓜 ...
  谢怀璟终于明白, 为什么阿鱼从昨晚到现在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与以往相比寡言了许多。
  天子那般胁迫她的时候,她心中该有多么悲凉无助啊。
  阿鱼本以为说出来之后, 自己能好受些, 但想到沈家上下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再想到阖府清白的声名没那么容易挣回来, 她便觉得心里压了块石头, 沉甸甸的令她喘不上气。
  于是阿鱼哭得更加伤心了。到了最后,已哭不出声音了,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却还在往下淌泪。
  谢怀璟便不间断地用衣袖给阿鱼抹眼泪,耐心宽慰道:“好了, 没事了, 我护着你, 有我在,父皇不会对你如何的。”
  其实谢怀璟明白, 天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如若阿鱼今时今日嫁给了旁人,他肯定也会不择手段地把阿鱼抢过来, 只是他会比天子更在意阿鱼的心情,手段不至于那般卑劣罢了。
  而他与他的父皇,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同样拥有生杀予夺的权柄, 也同样习惯了利用皇权去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己推人, 谢怀璟觉得天子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收手。只不过会顾及皇族的颜面,不会折腾多大的阵势而已。
  毕竟强纳儿媳,甚至亲姑母入宫的事, 本朝都有过先例。皇权本身便是凌驾于纲常伦理、礼仪法度的东西。世人才不会指责君主罔顾人伦,只会说那个被迫伴驾的女子是殃民媚主的祸水。
  阿鱼哭累了,伏在谢怀璟怀里睡着了。谢怀璟揽紧了她。
  这是他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心肝,他得藏好了,旁人多看一眼都不行,更别说抢走了。
  几年前扬州知府的长子垂涎阿鱼,他尚且可以忍受,如今再有人冒出来抢夺阿鱼,他却无法心平气和了。
  大抵是因为他已经真切地拥有了阿鱼,那样的完满和遂意太让人沉醉了,一旦得到了,就再也舍不得失去了。
  ***
  阿鱼一如既往地睡相不好。这几月来又习惯了一个人独睡,睡熟之后,便由仰卧换成侧睡,再换到另一边侧睡,把谢怀璟的被子都卷走了。
  深冬腊月,虽然屋子里点了好几个熏笼,但没了被子的谢怀璟还是冻醒了。阿鱼把被子卷走了不算,还严严实实地裹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谢怀璟怕吵醒她,就没有将被子抢回来,而是去床尾拿来一床新被子盖上。
  许是听见了动静,阿鱼嘟囔了两声,谢怀璟凑近了去听,便听见阿鱼喃喃地重复着:“娘……”
  那声音像是撒娇,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谢怀璟的心顿时揪成了一团。
  这两日发生的事,对阿鱼来说,都太沉重了。天子逼迫她的事暂且不论,单是沈家蒙冤至今这一件,便足够把她压垮了。
  沈家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定然早在天子告诉她真相的那一刻起,便把恢复沈家的名誉视作自己的责任。但她也才堪堪碧玉年华,放在舍不得闺女早嫁的人家,还是个待字的姑娘。这样烂漫明媚的年岁,如何能背负起这么沉重而艰难的担子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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