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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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文帝终于渐渐的放松了对他的警惕,虽然殷楚偶尔也有些出格的表现,比如冬至给山西捐银子的那次。但靖文帝不以为然,若是殷楚连这些都没有了,他反而会觉得殷楚是装的。
  殷楚内心越折磨越煎熬,靖文帝越放心。他偶尔还会可以提起那场大火,假意为死在其中的殷楚母亲,弟弟感到惋惜,提到若不是殷楚,他们便都不会死。每次看到殷楚剧变的脸色时,他就觉得舒心。
  靖文帝将殷楚当做昭南王来报复,所有儿时被忽视的痛,他都要一一补回来。他不要对一个躺在床上的疯子动手,他要看到反应,那人便只能是殷楚。
  没人能从自我的烧灼中抽身出来,谁也不行。良心的火是停不下来的,它会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拷问你,羞辱你,将你折磨成一个疯子。
  你逃不掉,没人逃得掉。
  然而靖文帝却没想到,有人在这时候对殷楚伸出了手,在他内心折磨不安的时候,像场沥沥春雨,将这业火浇休。
  在靖文帝不知道的地方,殷楚变了。他将自己的能耐放到了台面上,给所有人看,也并不畏惧靖文帝审视的目光,试探的话语。
  原本若说是装疯卖傻,如今便是刻意如此,只为了羞辱靖文帝。
  有人无所畏惧了,那便要有人开始担忧了。
  靖文帝坐在宫中,想着这些的时候,曹昌慢慢走来,给他端了一杯茶。靖文帝看了一眼那茶,拿出一枚银针,放在其中,又过了许久,见茶无变色,他这才慢慢的饮了一口。
  当日如何害人,如今便更怕被人用同样手法加害。
  曹昌也不言语,他早已经习惯了靖文帝这样的行径,只垂着手恭敬站在一旁。
  靖文帝放下茶杯,突然开口问道:“你跟了朕多久了?”
  曹昌一愣,回道:“十多年了,从皇上登基开始,奴才就跟着皇上了。”
  “当日的事儿,你也有一份。”靖文帝突然开口说道。
  曹昌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细声细气的说道:“皇上定然是看奏折看久了,哪儿有什么当日的事儿。过去的便都过去了,埋在地底下化了。”
  靖文帝脸色稍稍缓和,显然是对曹昌这样的回答十分满意。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问道:“皇后呢?她许久未曾召人来宫中了。怀寅年纪到了,正是要把这些孩子们都凑在一起的好时候。”
  曹昌眼皮微微一抖,说道:“奴才这就让他们去问问。”
  靖文帝点了点头,缓声说道:“记得给昭南王府也下帖子,朕还没仔细看过又琰的世子妃呢。”
  曹昌垂着头应下。
  …………
  和坐在宫中提防施计的靖文帝不同,江茗正在房里换衣裳,殷楚坐在院子里等她,待她整理妥当之后便一起去如意居。
  飞浮给江茗梳着头发,她如今头发短了,再做原来的发髻总是不便,飞浮便多下了些功夫。
  飞浮挽好发辫,踟蹰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小姐,您不去寿谦票号看看吗?”她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有乔靳搀合在其中,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乔靳险些将小姐和世子害死,可毕竟是相熟的人,另一方面,飞浮不是主子,不管有什么想法,终还是要看江茗的应对。
  江茗侧着头,在铜镜里打量着自己,片刻之后她说道:“他自己做错了事,难不成还要让我上门去骂他吗?他若心里还有数,现在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
  飞浮点了点头:“他这次是糊涂,也不知道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
  江茗站起身来,将桌面上烫好铜漆的信递给飞浮:“我同世子出去,你将这些信一一送出去。”
  “是。”飞浮接过信笺,见上面是用掌柜方印烫的,心里便有了数。
  江茗推开房门,看见殷楚正站在外面看花圃,这便走到他身边笑道:“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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