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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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临从马上跳下来,冲张群回了个军礼,把张群唬的一愣一愣的。而后她又不满的对王海龙道:“我妈说了不让人叫我小姐,你叫我甘临得了。”
  王海龙连连称是。李恩会笑问:“这什么马?毛茸茸的,乍一看还认不出是马来。”
  甘临得意的道:“我嗲嗲给我寻的果下马,专给我骑的。孔师父说我骑术好呢!”
  张群看那马,只到他大腿高,眼前这四五岁的小娃娃骑着刚刚好。果下马也算马中名品了,张群原先在书里读过,却是头一回见活物。此马休看矮小无用,却比寻常的矮脚马还要贵几分,非豪富人家,小孩子都骑不起。联系着方才看到的琉璃灯,心里想的都是管老虎这二年是挖着金矿了咋地?不像她往日简朴的作风呐!
  甘临是腊月底生的,果下马乃窦向东赏她的生日礼,才骑没二日,正兴头着。跟王海龙闲话两句,无视掉长的丑的李恩会,跨上马跑了。她奶娘在后头满头大汗的追着,不停的嚷:“小祖宗,你慢些,我腿都跑断了。你再不听话,我可去同你的师父们告状了!”
  奶娘的话随风飘远,李恩会摇头笑道:“个野丫头!
  张群耳朵动了动,不知李恩会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调笑窦家千金。终于走到了管平波的办公室外,李恩会知道外来的张群定是有要事,见礼毕自去寻孔彰说话。王海龙带着张群在外间排队等待。年下事忙,管平波使人出来叫王海龙先带人洗漱休息,得闲再说话。
  于是张群又见识了一回自来水。客房干净倒不意外,他上回来的时候,已被吓过了。跟着去食堂吃了顿饭,就有手臂上带着后勤字样的女人推着辆小推车,送了满满一桶热水到张群的屋内。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换了自带的干净衣裳,又倚在榻上把头发烤到半干,管平波的人才慢吞吞的来请。
  天色不早,引路的人直把张群带到了管平波的住所。管平波依旧穿着玄色的短打,与寻常战兵不同的是,她的衣裳上了薄薄一层浆,显得格外笔挺。屋内架着木地板,她穿着厚袜子,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依旧是板板正正,不见半分懈怠。
  窦向东还未称王,但他与赵猛不相上下,王海龙去江城朝赵猛行大礼,张群见了如今窦家的“太子妃”,少不得老老实实的磕头。管平波早问过王海龙一回,再见张群,心里便有底了。客气的叫起,温言笑道:“丞相久等。”
  张群忙道不敢。
  管平波忙了一日,懒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道:“张丞相是来买布的,还是来买衣裳的?”
  张群笑道:“给将军送礼的。”
  管平波挑眉:“哦?什么礼?”
  张群道:“我们大王闻得小姐玉雪可爱,心生欢喜,特特择了英县当做见面礼。”顿了顿,张群从袖中拿出张纸,恭敬的递上,“此乃地契,还望将军笑纳。”
  管平波展开一看,噗的笑出声来。赵猛个大忽悠,英县在鄂州东北部,距离飞水千里之遥,休说在对头家的地盘上,便是那处果真无主,她也不能去收税啊。礼是份大礼,叫着好听的那种。管平波瞬间读懂了赵猛的潜台词,调侃张群道:“聘礼不给点干货,可是打动不了赫赫威名的巴州堂客的。”
  张群拱手道:“以将军今日之威势,断不敢如此轻薄冒犯。只是见面礼。将军果真愿屈尊,自是正经的三书六礼奉上。”
  管平波随手放下地契,岔开话题道:“我的工厂才预备开工,东西都没到位,一时怕是接不下贵处的订单。只我想着我们两地千山万水,来回不定要什么时候,早早问问你们的意思。不料张丞相如此客气,竟亲自前来,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大宗生意当然没有一谈就成的。管平波报价低,张群就还想压得更低,信件来往,十年都谈不成。管平波张嘴生意经,张群也不客气,立刻杀起价来。
  管平波再是工艺先进,谁卖东西不想利润更高?她报价低,乃是仗着技术好,可把棉线纺的更细,一斤棉能产更多布料,做做假帐,不择手段的囤积越来越贵的棉花,方才肯压价。张群还来杀价,她自然不乐意。二人你来我往的掐了半日,都不曾谈出个结果。张群只得卖惨,苦着脸道:“将军所言朝廷失道,我们大王深以为然。可养的人多,日子艰难,不如将军会经营,实在没那多银钱,将军怜悯则个吧。‘’
  管平波暗赞张群不要脸的境界已经快赶上自己了,本着英雄惜英雄的心态,十分大方的道:“既如此,大王何不拿实物来换呢?”
  张群郁闷的道:“棉花也不多啊。”
  管平波笑道:“鄂州满地油桐,你们拿不值钱的桐油猪鬃来换如何?”
  张群立刻心生警觉:“将军要桐油猪鬃作甚?‘’
  管平波眼睛一亮,不知道桐油和猪鬃的用途,便是全不通火器。要知道此时的火器可都是要靠猪鬃做的刷子清理的,零部件的维护则是靠桐油。赵猛个土包子,陈朝的火器水平不差了,他早晚要被朝廷一锅端。趁着这倒霉蛋还在,赶紧骗军需要紧。遂笑道:“嗳,张丞相没做家务,不知洗衣裳多烦人。我拿猪鬃做洗衣裳的刷子,又便宜又好用,立时就卖空了。想来你们大王家大业大,看不上我们女人家的小巧。你们想要衣裳,我想要猪鬃,岂不两全其美?”
  张群将信将疑,追问道:“桐油呢?”
  管平波睁眼说瞎话:“盖房子打家具做货船,哪样不要桐油。你们鄂州人不喜欢刷桐油吗?真可惜,这门生意只有我做得了。”
  张群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管平波囤积桐油与猪鬃还有什么别的用途。不敢胡乱应下,含糊道:“问人收来也不容易,且等小人回去与大王商议商议。”
  管平波的缝纫机都差了好几十台,半点不着急。笑眯眯的道:“自然,能不能用猪鬃换衣裳,我也要问过公公呢。我们不着急。张丞相远道而来,正好在我们飞水过年,看看我们的热闹,也是出来一趟。”
  张群疑虑更甚,谁家愿外人来自己军营里住着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管平波,企图看透她的阴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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