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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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临好奇的拆着荷包上的结子,头也不抬的道:“她去后勤发压岁钱了,小孩儿们都有。姑娘叫人给那些没父母的做了新衣裳。后勤好多女孩儿,都是爹妈不要的。张司长说,她们的爹妈管生不管养,是坏人。”
  孔彰揉揉甘临的头,然后跟谭元洲做了同样的事。把她扔出去,自己好换衣裳。甘临还不大有性别意识,不过孔彰忽悠她,叫她去给咸临送压岁钱,她也就心甘情愿的被赶了。
  管平波前世过年的时候,她家总有长辈年初一不在家,因为当官的太多,全出门视察拜年了。管平波现当了领导,也没多想,就遵循着她家的传统,往后勤与矿山都绕了一圈。看望看望孤寡,发点慰问品什么的。返程的时候,见路边有个小男孩,堆了四堆纸钱,正打火烧呢。管平波柔声问道:“你给谁烧纸呢?”
  男孩抬起头,看到标志性的玄色短打,立刻站直,行了个军礼:“将军!”
  管平波看到孩子的脸,迟疑道:“你……是女孩子?穿了兄弟的衣裳?”[男孩脸一红,不情不愿的道:“我是男的。”
  陪着视察的张四妹笑道:“他是方知事的儿子。”
  管平波看着路边那四堆纸钱,想起了方坚死过四回老婆的传说,顿时心生同情。同时想起了这孩子叫方墨,如今正在军医院学医。索性等他点着了火,命人看着别引发火灾,就搂着方墨的肩,一边走一边问他学医的进度。
  方墨一一答了。方坚只此一子,心里抱着大指望,三岁启蒙,基础打的尤其扎实。学医自是比那些个不识字的快。回到屋中,满院子等着给管平波拜年的人,其中就有方坚。见自己儿子被管平波带了回来,登时有些着急,忙问道:“将军,可是他闯祸了?”
  管平波笑道:“没有,我就问问他学医学的怎样了。军医院是我们战场上强有力的后盾,我随便多问两句话罢了。”
  说话间,众人都跟着管平波进了屋。管平波见方墨说话条理分明,连问了好些医学常识都答的十分流畅,心里喜欢,就带着他在身边坐了,又拿糖果给他吃。方坚见儿子入了管平波的眼,立刻眉开眼笑,哎呀!有戏!
  众人拜过年,纷纷落座,与管平波闲话。管平波问上一圈,就溜过了半个时辰。方墨却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不插嘴也不闹腾,实在太乖巧了!缺什么想什么,养了个熊孩子的管平波难免生出些羡慕之情,拍了拍方墨的头,慈爱的道:“我们说话你听着无趣,去间壁寻甘临妹妹耍吧。”
  方墨应了一声,跟着人去了书房。甘临坐在罗汉床上拿陆观颐的棋子摆图案玩。方墨看了半日,看不出甚规律,便道:“棋不是这般下的。”
  甘临抬头,看见个与陆观颐不相上下的漂亮姐姐,眼睛一亮,扬起个大大的笑脸道:“我不会下,姐姐教我。”
  方墨日日被人当女孩儿,早麻木了,纠正了一句道:“我是男的。”
  甘临很没节操的点头道:“哥哥好,哥哥教我下棋。”
  方墨:“……”小姐,你叫我哥哥不大合适呐!
  甘临只要好看的,哪管是男是女。她的棋尚未启蒙,方墨便从头教起。一晃就到了中午,管平波后知后觉的道:“甘临今日怎地这般安静?”这不科学!
  陆观颐起身往屋里一看,发现甘临居然老老实实的在下棋!不由笑出声,可是又多了个带孩子的人了。
  第142章 分道
  第94章 分道
  石竹,盐井。
  一夜小雨, 元宵踩在湿漉漉的鞭炮碎屑上, 缓缓的往前走。盐井曾是虎贲军最初的地盘, 次后管平波搬去了云寨百户所, 这里登时冷清了一半。再后来, 虎贲军占领了梁州全境,总算有了一方诸侯的架势。
  虎贲军今非昔比,便是驻守盐井的旗队, 亦无需再依仗山形水势苦苦支撑,自舍弃了阴冷潮湿的盐井, 搬去了别处。盐井变回了最初的模样——纯粹的盐场。
  梁州的土地上, 似石竹这般的小盐井还有几处,可惜产盐量不大, 当地所需都不大供的上。即便改良了工艺, 也仅够虎贲军内食用。百姓们购买的已经是雁州来的盐了。不过食盐紧紧捏在虎贲军手中,通过货郎贩卖到梁州的角角落落, 价格也不贵就是了。
  元旦放假, 盐井停工。做活的人早回家团聚。与此刻的寂静无声相比,除夕白日里轰轰烈烈的祭祀仿佛是一场梦。可脚下的碎屑又提醒着元宵, 昨日的祭祀是真实存在的, 真实到令她不适。
  盐井的旁边,曾经管平波居住的地方, 因房屋过于破旧,索性填平、立碑, 改成了烈士陵园。石竹境内牺牲的战兵皆安葬于此。曾云儿、魏迎春、罗康、祝芝蓉、张四妹……元宵的手拂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不知为何眼睛又开始泛酸。昨日的贡品还在,元宵什么也没带,只坐在了曾云儿与张四妹之间。
  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元宵喃喃的道:“悄悄跟你们说,我讨厌昨日那般郑重。”踢了踢脚底足有半寸厚的碎屑,元宵用手撑着额头,有些哽咽的道,“不是不敬你们,可我总觉得,不该这么浪费火药。四妹,云儿,我们离平定天下还很远,不是么?即便是商户们自愿凑钱,留着杀敌不是更好么?可潘志文与杨欣都笑我傻,都说今时不同往日,没有排场又怎能震慑宵小?我从来是兄弟姐妹里最笨的那个,可我这次觉得我没错。你们觉得呢?”
  阴冷的风滑过山谷,元宵的疑问不可能有人回答。心事无处可诉,不被人理解的郁闷,只好寻求亡故之人虚无的安慰。元宵细细碎碎的叨念着高兴与不高兴的琐事,就像曾云儿她们在世时的那样。只不过再得不到任何开解了。
  不知过了多久,守陵园的战兵送来了个炉子,笑道:“天冷,元处长烤烤火吧。”
  元宵道了声谢,却没有接过炉子。而是沿着青石板路,往陵园外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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