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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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中将涉归插言道:“横竖这回他没几个骑兵,我们把他们挡在城外,抢空了再放他进城。他毕竟是圣上亲手养大的,又该对将军喊声舅舅,将军便让他一让吧。”
  贺赖乌孤心情不好,孔彰的信又撞在了枪口上,不由轻蔑的道:“老婆孩子都护不住的孬种,我可没有这样的好外甥女婿!也就是他在王庭养大,生的好嘴巴会哄人,引的我姐姐疼他。不然换个人,早被布日古德剁了喂狗了。”
  乌纥提到底稳重些,忙把话题引回来道:“孔将军何时能到应天?”
  贺赖乌孤道:“理他呢,他跟着个女人混日子,又做不得主,到不到都随他。”说毕,不再提孔彰,接着议事。
  亥时,几个将领各自回去。阿豺睡眼惺忪的躺在毡子上,耳边听见从地底传来的没完没了的挖土声,暴躁翻了个身,心中不住的怒骂:“忘八养的南蛮子,打仗不好好打,成天弄些歪门邪道。挖挖挖,挖你祖坟呐!”
  姜戎营地早被地底下的动静吵习惯,各自骂过两句,除了守夜的人,皆沉沉睡去。
  睡了一觉起来的窦向东踱步到了沙盘前,听到刻漏轻轻的哢哒一声,手指在沙盘上虚空点了点,城外骤然几声轰隆巨响,姜戎的营地内顿时火光冲天!睡梦中的阿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气浪直接带上了天!飞溅出来的火药落在营地里,立刻点燃白日里被太阳晒的极干的稻草帐篷等物。战马被惊的不住嘶鸣,营中一片混乱!
  贺赖乌孤从梦中惊醒,火速派亲兵传令,命各层军官稳住士兵。查了半日,才发现楚朝的地道竟是打到了他们的营地底下,使人埋了炸药,大半夜里点燃,叫他们全无防备的被炸了个营房开花!隔着土壤,火药的爆炸力有限,除了阿豺倒霉催的刚好在火药上头,不知不觉得见了阎王以外,损失并不大。然一夜惊魂,人还能用言语安抚,战马却着实受了巨大的惊吓,昨夜商议的作战计划不能用了!贺赖乌孤着实被这等阴损招式气的脸色铁青,还得防着姓窦的派人沿着地道来弄鬼,命人清理出几个大洞,赶紧搭了个灶台,拿水泼湿了柴禾,在洞里烧火,把烟尽数往洞穴里逼去。他就不信这般烟雾下,还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爬过来。
  次日,姜戎果然再无动静。窦向东在太极宫内哈哈大笑:“不学无术的小子们,谁告诉你们暗度陈仓只是挖个壕沟的?今晚还有大礼,等着收吧!”
  第234章 正面
  第31章 正面
  入夜,姜戎营地几个洞口拿油布做了盖子, 滚滚浓烟往地道内涌。底层军官们再四查验, 确认无人能顺着地道偷袭, 方才安心睡去。按理来说, 地底下叫人挖了洞, 顶好换个营地。然而贺赖乌孤毕竟带了一万多人,迁徙颇为麻烦,加之适合做营地的地方有限, 便只当多了几处要守卫,继续在此安营。
  不知是不是烟熏大法有效, 这夜过的好生安稳。昨日吃了个闷亏的姜戎汉子们摩拳擦掌, 欲给窦家点颜色瞧瞧。天色将亮未亮,双方营地里都起了床, 埋锅造饭、炊烟袅袅。就在此时, 姜戎营地里几匹战马忽然飞起前蹄嘶鸣,贺赖乌孤心里咯噔一下, 腾的从位置上站起, 就听见营里各处大喊:“涨水了!涨水了!快跑!!”
  昨夜并未下雨,哪来的水?贺赖乌孤心知八成又是窦家的把戏, 一面命各级将领安抚人心, 一面亲自带人查探。绕了一圈,差点又叫气出了口老血!合着他们昨夜白往地道里熏了半宿, 窦向东根本没派人来偷袭,那王八蛋往地道里灌水!
  应天城墙上的守将借着越来越亮的天光, 看着远处姜戎营地鸡飞狗跳,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李运那锦衣卫指挥使真是太损了!原来应天挨着长江,但凡这等大海大江大湖,皆有潮汐。
  只要在江边挖条道,引水入洞,平时不要紧,然一旦赶上涨潮,必定倒灌。倒灌与内涝可谓是江边居民的噩梦,也因此积累出了各种应对手段。李运反其道而行之,便是淹不死他们,也搅和的他们不安生。
  楚朝的哨探在姜戎营边看了一阵,便跑回去汇报情况。窦向东与李运听闻水堪堪淹到膝盖,皆觉失望。潮汐非人力可控,不能淹死那帮北方来的旱鸭子,可惜了。见李运蔫了半截的神情,窦向东反倒笑道:“长江毕竟不同于黄河,它与地面是平行的,便是利用了潮汐,淹水的深度也有限,很难起到大规模杀伤作用。然及膝的水够把他们的粮食被褥都打湿了,又可磨他们好几日。我们连头带尾只费了些民夫,除了那夜点炸药死了三个战兵外,几乎算空手套白狼,已是很不错了。”
  李运垂下眼道:“是臣等无能,无法堂堂正正的打仗,方使这等不入流的小手段。”
  窦向东安抚道:“姜戎从多年前便积累实力,东进乃厚积薄发之结果。我们才立朝三年,根基未稳,一切从权。只要在南边站稳了脚跟,定有北伐那日。到时候我封你做元帅,替我把胡人撵回草原!”
  李运应了声是,到底不敢大意,忙与窦向东告辞,又巡视城墙去了。
  窦向东心下熨帖,歪头对窦宏朗道:“此乃肱股之臣,你要善待之。”
  连打了半个多月,今日方才找回了点场子,窦宏朗微微松了口气,面带笑意的道:“他儿子多大了?我看看与谁更般配些。”
  窦向东点点头,揉着太阳穴道:“我暂歇歇,外头交给你了。”
  所谓患难见真情,窦家父子往日再多不睦,强敌当前也消弭的无影无踪。窦宏朗看着老父短短几日间,须发根根变白,如今再不见一根青丝,心中难忍酸楚。忙温声道:“阿爷都谋算好了,儿子应付的来,你好生休息,我叫老三两口子来伺候你。”
  窦向东道:“孩子们还好么?”
  窦宏朗道:“躲在城外的地洞里,只条件苦了些,却是极安稳的。”
  窦向东放下心来,靠着椅背就睡着了。窦宏朗唤来几个力大的太监,一同把老父抬到床上,才出去巡查。
  贺赖乌孤正在营地里发飙,他打了一辈子仗,没见过这么流氓的!战马都快叫他们吓死了!紧急转移了营地,手忙脚乱的晒着粮食,又得耽误几天不说,新的营地依然听得见地下叮铃哐啷的响动。地下无法查看,几位擅长听音辨位的在窦家刻意往地道里敲锣打鼓的干扰下,也失了效果。将兵们被整过两回,夜里难免紧张,休息不好,渐渐开始有了情绪。贺赖乌孤也显的急躁起来。
  贺赖乌孤深切的知道,自家的将兵皆是血性汉子,冲锋陷阵战死沙场,皆无所畏惧。然最怕的是这等细细碎碎的磨。再则,西北苦寒,便是战马,也多耐寒不耐热。此时却是六月天,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天空明晃晃的太阳,晒的他们头脑发晕。贺赖乌孤当机立断,不再试探,直接大举进攻!
  一万多骑兵黑压压的从不远处冲来,应天守军当即就觉得手脚发麻。战鼓与指挥官的嘶喊响成一团,很快又被密集的炮火声掩盖。硝烟四起,战场上弥漫着浓郁的烟雾,可见度降到了最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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