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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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宛宛在家里时枸杞雪耳就没断过, 一向护养得当,小日子从来都准得很。这日清早起床时感觉到身下湿漉漉的, 唐宛宛心里一咯噔,立马察觉到了问题。
  晏回已经穿好了皂靴, 回头瞧她还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以为她睡迷糊了, 好笑地说:“怎么还要赖床?今日不是休沐,得去学馆。”
  唐宛宛耷着眉眼又躺回床上,朝他挥挥手:“陛下快走吧, 我躺一会儿再起。”
  她红着脸神色也恹恹,像是发热了, 晏回眉头一拧,坐回床边在她额头上贴了贴,也没觉得烫, 忙问:“可是哪里难受?”
  “没有没有。”唐宛宛红着脸把他往远推,有气无力地哼哼:“陛下不要问了,你快上朝去吧!”
  晏回又追问了两句,唐宛宛偏不说哪里难受, 只一个劲儿地催他离开。晏回被她闹得也来了两分火气,冷了脸问:“到底怎么了?”
  两人相识三月,晏回还是头回落重话。他平时不笑的时候就是一张不怒自威的脸,这会儿有了火气,还挺唬人的。
  唐宛宛本就又羞又恼,被他凶了一句,脸上更难堪了。她瞪着晏回僵坐了一会儿,到底比不上晏回固执,只好委屈兮兮地把被子挪开,浅色锦衾上露出一小块红来。
  晏回定定瞧了几眼,忽然就明白了,没忍住笑出了声,又坐回床边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原是来葵水了,你直说就是,藏着掖着倒把朕吓得不轻。”
  到底是刚经人事的小姑娘,身体上虽过了那道坎,感情上却还没把晏回划拉到家人的行列里。就算是唐夫人问起这事的时候,唐宛宛都会脸红,跟晏回才亲近半月,哪里比得上跟亲娘亲近?
  以前唐宛宛连去学馆时弄脏了裙子都要等到全班学生走了,等到丫鬟把披风取来才敢起身,然后披上披风一溜烟地跑上马车,回了家还得沮丧好半天。这会儿被晏回当当正正地瞧见最糗的一幕,一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陛下真讨厌。”唐宛宛耷拉着眉眼,拍开晏回按在自己头上的大掌,又红着脸抱着被子把那块污遮住了。
  晏回瞧得好笑,倾身上前在她红通通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明知道离上朝的时辰只有一刻钟了,却还是挤出一点点空当来哄了她几句:“脏了就脏了吧,朕又不会笑话你,有什么好害臊的?朕弄脏床被的时候你不也瞧见了么?”
  唐宛宛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陛下弄脏床被”的时候是什么时候,登时血气上涌,红着脸撵他:“陛下又不正经!你快去上朝吧!”
  晏回扯唇笑了笑,起了身,一边说:“朕去给你把丫鬟叫进来。这会儿再穿衣洗漱到了学馆就要晚了,不如休息一日,明日再去罢。”
  唐宛宛忙不迭点头。
  晏回下朝之后还不忘给唐宛宛写一张假条,喊了个小宫女送出宫去了。何家学馆管得严,学生请假必须得有家人亲笔签字才行,此举将一些学生想要装头痛脑热的小九九彻底掐死在襁褓里,所以学堂纪律十分好。
  晏回一走,唐宛宛就要自在多了,坐在床上支使丫鬟去备热水和红糖姜茶。
  红素和絮晚看着床单上的一点红,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给自家主子翻月事带去了。
  她俩和两位老嬷嬷都是太后娘娘亲自指过来的,之前得过吩咐,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如今最紧要的事是什么。这月的希望落空,还是有那么点失望的。
  太后娘娘得闻此事,拿着瓜子逗鹦鹉的手没停,脸上的笑也没减一分,心里却是诸多思量。
  晏氏皇族一向子嗣艰难,传至晏回已是第九代。可从晏回往上倒五代,都是这么一根独苗传下来的,血缘最近的亲戚都要从晏回高曾祖的庶兄弟那几支上寻了。
  说来也怪,大盛建朝二百余年,早些时也曾有过子孙众多的时候,后来这一脉单传的情形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太后没了兴致,叫小太监将鹦鹉送回了廊下,自己坐在亭中思量。
  ——便是从晏回的高曾祖,武帝那一代开始的。
  武帝晚年疑心过重,受了奸宦挑唆,大兴文字狱,焚书抑文,九年未行科举。太昌三十一年,天下十八省共数万名学子赶赴至京伏阙上书,劝武帝亲贤远佞。武帝因此震怒,令金吾卫大肆斩杀,午门前的石板路三年不见本色。
  时人莫不侧目,文人不敢写诗作赋,连歌女都不敢再伤春悲秋了,唱起了歌功颂德的盛世折子戏。后来武帝驾崩,京城竟没几户人家挂白幡的,怕是心里都可劲乐呢。
  也就是从那开始,晏氏皇族便开始一代单传了,仿佛被落了咒似的,任后宫佳丽三千,也没一人例外。
  以前曾有传言说是武帝造下的杀孽太重,戕害忠良,惹得老天震怒,这便落了严惩下来。
  坊间传闻本当不得真,可除了这条,确实寻不出别的理由了。太后也分不清这传言是真是假,她只知自己当年入宫时,太上皇已即位五年了,后宫照旧没一人怀上龙种。即便是她,也是在入宫一年多之后才有的喜讯,后来侥幸怀上第二个,没过三月便落了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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