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案(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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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东让李克梅到新世界夜总会去见他。
  等李克梅赶到新世界,寒暄了几句,马东就询问起新到任的省员警总局杨维阿副局长的情况来,前前后后问了好多问题。李克梅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马东现在对杨维阿这么感兴趣,不过他还是把他所知道的大致都讲了一遍,最后马东嘱咐李克梅,让李克梅以后有杨维阿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但他再三强调,他们之间关于杨维阿的交谈一定不要告诉王基恩,李克梅答应了。
  马东,“克梅,我看你平时挺爱看球的,南非世界盃马上就到了,你看好哪支队伍夺冠。”
  李克梅,“阿根廷,绝对是阿根廷,马拉多纳是我的偶像,我对他拥有很深的感情,而且阿根廷拥有世界最佳球员梅西,他现在的状态非常火热,此外阿根廷还有像特维斯,阿圭罗,伊瓜因这样的顶级前锋,想想都觉得恐怖,我这么给你说吧,阿根廷会把他的每一个对手都打成筛子。”
  马东,“那你平时赌球吗?”
  李克梅,“以前玩过几次,但现在不玩了。”
  聊到这里,马东笑了笑,然后突然他就俩眼放光,“克梅,现在有一个发大财的机会,一个一生一次的机会,你干不干?”
  “什么生意一生一次?”李克梅有点被吓到了。
  “你知道吗,鶯歌现在的赌球生意非常红火,资金流水非常的惊人。”在说到资金流水的时候,马东把手张的很大,“在汉中路国会山社区有一处赌球网站皇冠的代理窝点,那里由一个从澳大利亚留学回来叫王矿雄的小年轻负责经营,我们盯他盯了好长时间了。”
  李克梅,“那你们为什么还不赶紧抓人,在等什么呢?”
  “直接抓了能有什么好处?一分钱都拿不到,傻瓜才会这么干。”马东嗤之以鼻,“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宝塔区组织了一次大规模打击赌博的行动,王矿雄那是我特意留下来的,打算把他养肥了再收拾,我告诉你,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李克梅,“那你打算怎么收拾?”
  马东,“这么给你说吧,这个代理窝点每天都会进行一次资金清算,在完成资金清算后,王矿雄会把当日盈利打给皇冠在国内的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再由这家公司把盈利转到国外。我的计画是这样的,在这届世界盃决赛日那天,等比赛结束王矿雄要转账的时候,我带人进去控制王矿雄,与此同时,你和埃尔伯远程接管王矿雄的电脑,你们先把当日资金的三分之一转到皇冠的那家贸易公司,然后再把剩下的三分之二转移到我们自己控制的洗钱公司的帐户,你们俩所需要做的只是动几下滑鼠,就这么简单,之后的事就交由我们那家洗钱公司来负责,它翻转腾挪,几下就会把那笔钱洗的乾乾净净,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分钱吧。”
  李克梅被马东的计画吸引了,“方案是完美无缺,不过我听你的意思,你们应该早就监控了王矿雄的电脑,如果都走到这一步了,我和埃尔伯再参与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马东满脸的鄙夷,“克梅,你是真糊涂还是装傻?难道你要我跟我们分局那几个小年轻讲,‘喂,小朋友,我们把那个赌博窝点给抄了,然后大伙看着把钱分了,怎么样?’我的好兄弟啊,论技术,他们给埃尔伯提鞋都不配,论经验和心理素质,他们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妈妈怀里的乖宝宝,是的,干这事确实没多大难度,但你让我怎么信任那帮小崽子。嘿,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帮小崽子表面上看上去都挺老实的,可他们狡猾着呢,野心也一个个大的很,整天端着鼻子边边角角的嗅探,就看谁屁股底下不乾净,我告诉你,为了升官发财,他们是谁都可以出卖的。”说到这里,马东握住了李克梅的一只手,“克梅,真的,说心里话,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和埃尔伯,除了你们俩,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值得我依靠。”
  马东的眼中满是真诚和信任,滚烫的能融化任何的怀疑和猜忌。
  李克梅,“马哥,其实我和埃尔伯最近也注意到赌博网站的油水很大,只是担心数目太大,钱不好洗白。”
  马东,“洗钱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具体操办人是我的一个好兄弟,绝对的生死之交,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李克梅,“那如果王矿雄不承认那三分之二的钱是他转的呢?”
  马东赞同道,“克梅,你说到点子上了,这次行动成败的关键就是你和埃尔伯的动作要非常之迅速。在我把王矿雄控制起来后,我会磨蹭那么一俩分鐘,给你和埃尔伯留出时间把钱转移出去,接下来我们就会现场取证,证明钱在我们冲进去之前就已经由王矿雄转出去了。这里有个时间差,你们务必要把资金在我们现场取证之前转移完成,所以你和埃尔伯一定要快,越快越好,快到我们可以把这个时间差忽略掉。”
  李克梅不由得击掌叫好,“马哥,你可真是天才。”
  马东得意的笑道,“这样一来,他王矿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人赃俱获,证据确凿,这个案子是完全可以办成铁案的,是绝对经得起歷史和法律的检验的。”
  李克梅会心的笑了。显而易见,马东谋划这次行动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在他绘声绘色讲述的时候,他的眼神专注而悦动,他的表情夸张而富于戏剧性,偶尔他还会辅以手势来说明,这简直就像是钢琴师在弹奏一首美妙的乐曲,或者是一个快乐的画家在描摹一幅精心构思的画作。
  李克梅惋惜道,“只是可怜了那王矿雄。”
  “哈哈,王矿雄可怜?可怜个屁。”马东很是轻蔑,“克梅,你说现在的这些孩子都是怎么了,你是不知道王矿雄这个杂碎,他原来在国内的时候就一直不学好,小小年纪就整天调皮捣蛋,不是抽烟喝酒,就是赌博斗殴,因为酒后和人打架还被拘留过俩次,好了,为了能让他学到本事,他父母辛辛苦苦赚钱把他送到国外去读书,原本他们还指望着他能光宗耀祖呢,呵,谁承想他回来却搞了这么个玩意。”为了让李克梅放心,马东提高了音调,“我敢保证,只要他王矿雄进了我的审讯室,他横竖都是要承认的,你想想,这种名声早就臭不可闻的年轻人,他说的话谁会信?谁会同情他?我刚才不说了吗,这个案子完全是可以办成铁案的,是绝对经得起歷史和法律的检验的。”
  虽然马东的话有些过分,但王矿雄确实算不上是一个好的榜样,在澳洲留学的四年里,他到塔斯马尼亚岛学习过攀岩,也曾扛着枪在东部山区猎杀过麋鹿和野猪,在美丽的邦迪海滩,他踏着滑板和海浪奋勇搏斗,而在悉尼纸醉金迷的赌场里,他流连忘返,迟迟不愿归去,而在闲极无聊的时候,他就躺在公寓的床上,在大麻嫋嫋的烟雾中体验天人合一的境界。
  快乐的生活总是那么短暂,回国没多久,王矿雄就遭受了当头一棒。
  至今,王矿雄都不愿回忆起他回国之后参加的第一次面试,那天真是糟透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翻阅简歷后,那位面试官居然心血来潮的用英语向王矿雄发问,王矿雄起初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对方说的是哪里的方言,等他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英语后,他顿时就乱了阵脚。
  当时的场面异常艰难和挣扎,侧着耳朵,皱着眉头,王矿雄不停的说着what,而那位面试官也是直着脖子,涨红了脸,不停的大叫着what,最终,愤怒的面试官把王矿雄赶出了办公室。
  从澳洲回来的前俩年,王矿雄断断续续找了好几个工作,但每个工作都干的不长,太欺负人了,有的公司居然让他去做推销这种低贱的工作,而这是他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原来,王矿雄的母亲整天在外面吹嘘,说自己在澳洲留学的儿子是如何如何的了不起,现在可好,他成了大家眼中的笑柄。就这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对王矿雄指指点点,慢慢的,在那帮大失所望的亲戚以及四周邻居们的嘴里,王矿雄就有了“啃老”的名声,后来他又莫名奇妙的成了“吃软饭的”,最后大家一致认为,王矿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就是个“废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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