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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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
  那名僧人分明未曾见过字条内容,又何以晓得湛明珩的邀约,出言嘱咐她快些去后山?
  她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倘使说,姚疏桐在今日这节骨眼出岔子已不大能称之为巧合了,那么在姚疏桐出岔子的节骨眼邀约她来后山的湛明珩岂不愈加说不通?
  秋雾蒙蒙的山间,绵密的细雨丝丝缕缕飘入廊子里来,将她的鬓发一点点润湿。她低头复又看了一遍手心里的字条,霎时脸色惨白。
  这是湛明珩的字,也不是湛明珩的字,确切些说,这似乎更像湛明珩五年前的字,相比如今缺了几分笔力几分气势。
  也就是说,等在后山的人不是湛明珩……是她对他太过先入为主了!
  她忽然有了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倘使根本无人要害姚疏桐,而从头到尾都是冲她来的呢?甚至连姚疏桐也可能是计划中的一环!
  如此,前头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便得到解释了。实则豫王府出来的丫鬟办事怎能如此不利落,而姚疏桐也不至于虚弱到见不着那么一大滩水渍罢!
  她直觉不好,扭头就要走,却听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拐角另一头响起:“我不是他,你便要走吗?”
  来人说着便越过了拐角。她浑身一颤,垂眼看向那只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知道是走不了了。
  那人看似未有使力,可就是这么一个轻飘飘的手势,便已牢牢掌握了她的琵琶骨,叫她不能动弹分毫。她没学过功夫,却也在云戎书院耳濡目染许多年,十分清楚这种手段。
  到得此刻,她反倒不慌张也不敢慌张了。对方有备而来,计划精心,她若再自乱阵脚,就当真无路可走了。
  短短一刹,她想通了一切环节,从清早纳兰涓带走绿松起,到姚疏桐落胎,再到她手里的这张字条。
  她闭了闭眼,忽觉这十月里的雨叫人发冷。
  卫洵放开她,绕到她身前替她撑起一面油伞,挡了廊外的雨花,用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瞧着她:“两年前我曾与父亲去到重庆府,听那里的人称油伞为‘撑花’,那会还不大明白缘由,眼下却懂了这区区油伞何以有个那样美的名字。”
  卫洵此人,骨子里透着的那股风流气韵是不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小小年纪便能讲出这般寻常姑娘家都难以抗拒的情话。
  纳兰峥也是这会才明白过来,实则他前头对她有意避免的肌肤触碰,客客套套的疏远称呼,以及看似体贴入微的对她名声的关切,都不过是为与行事少有顾忌的湛明珩较个高下,以此博取她的好感罢了。
  她是当真着了他的道,还觉得他为人君子。
  想明白这些,她冷笑起来:“我倒不晓得,洵世子如今人脉广布,竟能差使得了那般身份的帮手了,只是你今日如此大费周章,不该是要与我说伞的吧。”
  卫洵也笑了笑:“既然你喜欢说破,我也不绕弯子了。阿峥,我知你还小,我原本也不想这么急的,只是湛明珩他太快了,你明白吗?”
  她觉得这借口实在有意思:“不必费心牵扯旁人了,便说你眼下预备如何吧。”
  “荒郊野岭,孤男寡女,你以为我预备如何呢?”
  他说这话时语气柔情似蜜,连带笑意也从眼角蔓到了眼尾,暗含水波的眼衬得整个人都有些迷醉。
  跟前的娇小人儿因润湿了鬓发,愈发鲜嫩得似要透出水来。日日同处一个屋檐下,他早便对她心驰神往,甚至连帮纳兰嵘也是刻意为之。
  她兴许不自知,她每每用那双清澄的杏眼瞪人时,非但未有杀伤力,反叫人心下都似漏了雨,几分潮湿几分震颤。
  可她瞪的却从来只有湛明珩而已。
  纳兰峥见他眼圈都起了瘆人的红晕,心下倒也慌了慌。她便不经人事也该猜到了,男子如此神态,若非情动还能是什么?
  心下慌了,面上却强自镇定起来,她的神情一寸寸冷了下去,倒看得卫洵忍不住道:“阿峥,你怎得一点也不着急?”他见她被湛明珩气的时候,都是要急红脸的。
  “我有什么可急的?”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直在颤,却竭力平稳着气息,“我的丫鬟被支走了,我的府兵也被控制了,松山寺里俱都是你的布置,难不成眼下还会有谁来救我吗?”
  卫洵闻言就眯起了眼:“有个道理你兴许不懂,女孩家性子愈是倔,便愈能勾起男子的意兴,不过左右今日你也会晓得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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