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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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虚血瘀?不是有喜吗?!卿卿一听顿时止住哭,堵在胸口的大石应声而碎,然而青洛后半句问话又把她推入深渊,她忍痛揭疤,露出心上血淋淋的伤。
  “有一种香脂,是抹在身上的。药性猛烈,一个晚上也退不下。”卿卿声若蚊蝇,想起那时不由抖擞,萧涵就是用了这么个玩意毁她心智,硬是与她做了几夜夫妻。迷药摧残下她甚比荡/妇,身子不听使唤地迎合他的起伏。欢好之后他紧拢着她低声喃喃:“当初你若这般听话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卿卿痛苦蹙眉,不愿多想那场噩梦。青洛凝神沉思片刻,随后又无奈轻叹。“是为师大意了,当初以为阴亏是由血症所起,没想到那上面去。如今你要多养才是,有些事能免则免。来日方长,他若为你着想也不急这一时。”
  卿卿听着脸颊飞红,不过对她而言这比先前想的要好,至少肚子里没怀孽种。青洛手头上丹药不多,挖空药箱才找到一瓶可服用的,他交给卿卿让她早晚各服一丸,卿卿施礼谢过,随后又问了来时问过的话:“师父,徒儿心中的恨不知如何能解。”
  青洛一向是有仇必报的人物,可是听徒弟问这样的话他却犹豫不决。萧涵当死无疑,但他不值得徒儿染脏双手,不过从另一面来看萧涵毁她一生,不亲手杀他不足以泄恨,这个梦魇也会缠着她一辈子。
  “徒儿,说实话师父想劝你,但不知道该怎么劝。这说要比做难,可有时候你做了也不一定能放下。”青洛拿定了主意,不过话到嘴边舌头一转就成了另层意思,他终究舍不得徒儿染上血腥。
  卿卿凝神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临别前她和青洛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似乎想要冲淡先前的阴郁不快。
  出了小帐竟然已近晌午,卿卿毫无胃口,她慢慢踱回住地,可走了一半又觉得回去无事,想了会儿就去了伤兵营。如今营中将士都对这位巾帼英雄敬佩不已,见她亲临肃然起立,行上军礼已示敬意。卿卿没什么架子,仍似往常平易亲和,可举手投足间却是不一般的气韵,她用了半生磨难才换来如今这绝代风华,冷暖悲喜只有自己知道。
  若说赵墨如父,那卿卿就如慈母。赵墨行事作风狠硬,对众兵将赏罚分明,底下无一不怕无一不敬;卿卿医术精湛,仁心仁术,随军这么久救了不少人性命。对待这么特殊的一对众人半睁半闭,私底下还笑称卿卿为将军夫人。不管别人怎么说,卿卿终究不算赵墨之妻,他们之间的事若真摊到众人眼皮底下,或许没几个能接受得了。不过能像现在这般相处和睦,卿卿也就满足了。
  不知不觉在伤营中耗了一下午,抬头看到落日,卿卿觉得有些饿了,回到住处吃些东西裹腹,接着就上床睡去。夜半惊梦,卿卿被阵寒意扰醒,不知怎么的就再也睡不着。她想了许多事,从小到大;从萧府到这处,她发觉自己真的变了,有时都想不起曾经的她是什么模样,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早已毁在那人的手里。她潸然泪下,蜷在床角瑟瑟发抖,怨大过了痛,而恨大过了怨。
  卿卿起身穿上衣袍,拉过架上斗篷披上。夜风萧瑟,她就如缕鬼影悄无声息走到囚室。有二人在外守着,见到有人靠近立即阻拦,卿卿摘下帽沿露出一张白得有些过的小脸,守护见到是她不由一怔,面面相觑片刻,道:“将军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赵医士别让我们为难。”
  “放我进去。”卿卿冷声而道,护卫犹豫许久仍不肯放行,她又上前一步,咬牙从齿缝中逼出四个字:“让、我、进、去!”
  不得已守卫打开囚门,门风卷着股腥臭扑面而来。卿卿带好帽沿,持上火把走了进去,暖暖火光驱走漆黑,投在脚下的残影却是光怪陆离。还未靠近,卿卿就听到一阵低笑,与此处一样阴冷诡异。她寻声望去,那人融在一片乌黑中不知身在哪儿。卿卿照亮脚下方寸之地小心翼翼往里走,笑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侧,眼光余光瞥到那人身影,她便停下了脚步。
  “你终于来了。”萧涵笑着道,清冷的声音疲惫至极,隐隐地却带了丝欣喜。卿卿不语,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她突然灭掉火把,黑暗毫无预兆地压了过来。
  “呵呵,你是不想见我吗?”他又道。
  卿卿的确是这么想的,看不到那张脸心中大石便会减去几分。“咯嗒、咯嗒”像是铁链作响,阴冷漆黑中顿时涌起不安,萧涵突然咆哮怒吼;“既然不想见我,那你还来做什么?!”
  他似心有不甘,语中愤怒显而易闻,铁锁被他摇得珊珊直响,刺得卿卿耳朵生疼。事到如今,他仍是高高在上,使得一股唯我独尊的公子脾性。卿卿心底生恨,恨他的蛮横专治、恨他目中无人、恨他毁了自己的清白,可是人真的站在这里她又迟疑起来。
  萧涵咯咯地笑了,笑声绝望悲怆,但骨子里仍有一丝不甘。忽然之间,卿卿觉得他可怜,闻名天下的寒玉公子竟然落得疯子一般,若是见过其风采的人都会唏嘘不已,然而这一切全算是他的报应。
  “你想念你的妻儿吗?你觉得你对得起她们吗?”卿卿问他,轻柔悦耳的声音如缕清泉冲淡了此处的阴冷恐怖。
  说到妻儿萧涵有愧,郡主温柔贤惠,小女聪明伶俐,他本应活在妻贤子孝下,而此时此刻他却与冰冷鼠虫为伍。这个女人想做什么?是想拿他家人来威胁他吗?萧涵怒不可遏,不由挣扎起来,可每动一下身上铁钉就刺得他痛不欲生,这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咬牙呜鸣,好不容易忍痛过去,全身力气就像被耗尽了。
  “你后悔吗?后悔你做过的事吗?”卿卿又问。她所指的事萧涵自然明白,若说后悔他真的没想过,他只认为自己所做的都是理所应当。
  “你问我这些做什么?后悔如何,不后悔又如何?你都是我的人了,这辈子我也活得值了。”话落,他肆无忌惮大声狂笑,卿卿无情无绪,静静等他笑完。
  过了良久,萧涵急急地吸上几口气继续说道:“我堂堂萧家公子怎么会落到一贱婢手里,你也不称称几斤几两,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就是个娼妇,十足的娼妇!”
  他声嘶立竭地叫骂,一口一个娼妇,然而这般的话像是无地无银,他骂得越响就越是心虚。卿卿没认为他有多喜欢她,如果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伤害?他就是只被压抑许久的兽,披着道貌岸然的皮扭曲了人欲。
  “就算娼、妇也不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卿卿笑着回敬。萧涵的声音就像被剪子剪了一下子湮灭在无边漆黑中,他抬起头努力地捕捉她的身影,然而眼前除了漆黑仍是漆黑,他看不见她、找不着她。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事到如今你依然执迷不悟。”
  说着,卿卿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铁器的寒气又让此处阴冷几分。
  “你根本就不配活,你连人都称不上!”
  第127章 赵墨真面目
  恨欲攻心,卿卿已失了分寸, 脑子里只有这人留给她的屈辱痛苦, 她就听着他沉重喘息、闻着浓烈血腥在漆黑中挪步前行, 一心要把他碎尸万段, 用他的血来浇灭心头之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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