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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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瑶一时怔怔无言,是她低估了那个人在唐连心中的分量。男儿家与女子所求所想终究不同。是她想错了,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愿意无欲无求清静过日子?唐连也不例外,他宁愿流着血汗在重重险境中拼杀,也不肯随她离开。
  或许在他眼里,所谓的“清静度日”,不过是碌碌无为的懦夫所为而已。人各有志,她又何苦以儿时情谊、姊弟深情羁绊住他?毕竟,她不能给他心中所要的那些东西。
  而且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很为她着想了,她还能奢望些什么?
  唐连退后两步,欲要离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住,迟疑道:“十二姐此次不肯经唐庭带信,是不是他那里也有不妥?”
  阿瑶虽想得通彻,却还是禁不住恼,含泪冲他吼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唐连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半晌方轻轻道:“那我走了,岳州之事有变,我得快些赶回去禀报相爷另做打算才是。”说走却并不立刻便走,又呆呆站了片刻,忽从怀中摸出只锦袋,塞入阿瑶手中,道:“十二姐,我身上只带了这些银票,全都给你,你拿着……路上千万小心!保重……”
  说着,人已掉转头去,一手捂脸,竟好似逃一般地快步往前而去。
  阿瑶紧攥住那锦袋,眼看他越走越远,只觉悲从中来,忍不住喊道:“阿连……”
  远远地,那道修长的黑影似停顿了片刻,可再一细瞧,已是了然无踪。
  “阿连……”阿瑶喃喃又唤一声,泪水便跟着滑落下来。她捂着脸蹲下去,先前满怀的期盼跟喜悦化成巨大的失落,其间的酸涩苦痛唯有她自己清楚。
  她在树下的草丛间呆了许久,直到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响,方惊觉过来。抬头看时,却见秦放歌站在几步之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你怎么了?”他问,“是受伤了么?怎哭成这样?”
  ☆、第27章 了无痕(1)
  岳州俨然有入冬的迹象。
  铅云沉沉,枯叶被冷风卷着穿街过巷地乱飞,无边萧索中透出几分肃杀。
  马车行至北街,驶入一方院落之中。
  那是个两进两出的普通宅院,并无什么特殊之处,想来只是秦放歌他们用以临时歇脚的地方。一位六旬上下的老者带了两个小厮前来迎候,看形貌举止像是这宅院的管家之类的人物。
  言谈间,阿瑶听到那老者有提到“三爷”两字,知他多半是叶如诲的人。
  她那晚没走成,还是跟着随后找来的秦放歌来了岳州。也不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理她。但这并不等于就不管她,底下几个随从盯她还是盯得很紧的。
  是以她离开的计划一直未能得以实施。这是其一,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她自己。唐连的拒绝多少令她有些心灰意冷,忽然之间好像什么都没了意义,走或不走,亦变得不那么重要,加之秦放歌的人又盯得紧,这件事便给拖了下来。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已错过逃离开这一切的最好机会。
  她这里发着呆,秦放歌那里已把诸事安排妥当,拎了个蓝底碎花的包袱走过来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说着话便径自越过她,往后面的厢房走去。
  阿瑶一怔,迟疑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秦放歌在堂屋正中站着,看她进来,便挥手示意她关上房门。
  她心里虽疑惑,面上却不露分毫,回身将门关好,走上前问道:“秦爷有何吩咐?”
  秦放歌没说话,只将手里的包袱朝她扔过来。
  阿瑶忙伸手接住,那包袱却有些分量,怕有个十几斤重,依稀是银铤、干粮之类的物件。她不由愣住,问道:“秦爷这是何意?”
  “你——走吧!”秦放歌道,“趁着眼下岳州还未封城赶快走。”
  “秦爷,我……”阿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会放自己走,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秦放歌又道:“这原就不是女人能掺和的事情,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别让他……也别让我再找到你。”说这些话时,他面上仍是冷的,没什么表情,眼中却有复杂难辨的情绪浮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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