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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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桐颔首回礼,问道:“将军在里面么?”
  “在里面,容卑职通禀。”
  傅煜这书房既藏闲书,也是他处理军务的所在,外围有节度使帐下的亲兵把守,周遭不许闲人轻易踏足,除了隔壁起居的小院留两位仆妇照顾外,内外都防守得颇为严密。
  攸桐知道轻重,道:“烦告将军一声,我说几句话就走。”
  杜鹤应了,入内片刻,才推门而出,“将军请少夫人进去。”
  攸桐遂留了周姑在外,自拎着食盒进去。这书楼防火隔音,门扇也紧实沉重,抬脚进去,入目是一把锈了斑驳铜绿的残剑,锋刃缺了半幅,锈迹之间依稀夹杂暗沉的血迹,那剑柄上镶嵌了一枚玉,像是被火燎过,烟色颇深。
  剑长五尺,宽厚沉重,那斑驳痕迹像是无数鲜血染就叫人触目惊心。
  无端叫人想起沙场烽火,浴血厮杀。
  攸桐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也没敢再看底下横架着的剑鞘,往里一瞧,宽敞的外厅陈设简单,内间门扇紧闭,里外隔得分明。
  她那位夫君傅煜正负手站在黑漆长案跟前,目光越过窗扇,侧影挺拔。
  冬日阳光和暖,不似春光明媚柔和,也不似秋日灼目,惨淡淡的铺在他身上,刀削般的侧脸笼出点阴影,倒冲淡那股冷厉肃杀的气势,添些许平易之感。只那身衣裳仍是黑沉沉的,印着极浅的暗纹,布料稍觉粗糙,也不知是为深色耐脏,还是他本就酷喜这般色调。
  不过这人常年习武,身板修长魁伟,不阴沉怒目的时候,还算仪表峻整,风姿出众。
  攸桐与他数番往来,只觉此人脾气难测,倒还算讲道理,稍收忌惮之心。
  而今男色悦目,难免多瞧两眼。
  傅煜就跟耳边长着眼睛似的,目光远眺窗外,随口道:“看够了?”
  “……”
  攸桐赶紧收回目光,只当没听见,将食盒搁在案上,开门见山。
  “今日来搅扰夫君,是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嗯。”傅煜瞥了眼食盒,却没多问。
  攸桐遂道:“还是为先前南楼的事。那日搅扰夫君亲自走了一趟,看你含怒而去,我心中常觉不安,怕夫君心存误会,以为我是爱寻衅滋事、小题大做,揪着点小事就得理不饶人,闹得天翻地覆的。”
  傅煜觑她,竟自勾了勾唇角,却没说话。
  ——那日南楼盛怒,听苏若兰避重就轻地蒙蔽时,他还真这么想过。
  毕竟魏攸桐在京城的行事他打探过,不信她能换了个人似的,忽然变得乖觉。
  攸桐瞧得出来,自笑了笑,解释道:“从前在京城时,年少不懂事,兴许有过这样的事,不过往事已矣,既进了傅家,女儿家娇气的毛病就得收起来。毕竟,离家千里,寄人篱下,哪怕想娇气也没那本钱。”
  这话颇带自嘲,却无自苦之意。
  傅煜眉目微动,语气带了几分揶揄,“有那么惨?”
  攸桐嫩唇勾起,眉眼弯了弯,浮起笑意,“认清境况总是好的。不过那日管教苏姑娘,却非全为私心。苏姑娘的作为,周姑已经禀明,我容忍按捺许久,当着众人的面管教,原因有二。其一是为私,毕竟人非草木,哪会真的任由诽谤,我管教她,是忍无可忍,也是杀鸡儆猴,免得不懂事的丫鬟也跟着胡言乱语。”
  “嗯。”傅煜颔首,“那其二呢?”
  “其二,是为夫君。”
  “哦?”这倒在傅煜意料之外,声音微抬,“为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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