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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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煜将剑搁在桌上,长身而立,一袭漆黑的衣袍磊落。听见动静,他抬起眼,厉色深浓,神情镇定而冷沉,虽年纪尚轻,那身凌厉威仪的气势,却比禁军统领还胜三分——比起入宫拜见、留园赴宴时的收敛,此刻的他,才隐隐透出名震北地、以铁骑荡平强敌的悍将风采。
  他的身旁,攸桐罗裙曳地,身姿盈盈。
  夫妻俩倚肩低声说话,她牵着傅煜的衣袖,杏眼微抬,面露关切焦灼。手里的绣帕蘸了清水,慢慢擦去溅在他鬓角耳梢的些微血迹,傅煜则顺从的微微躬身,任由她摆弄。
  那样亲近的姿态熟悉之极!
  许朝宗的眼睛猛然被刺痛,连带臂上伤口都钻心般痛起来。
  是在何时,他遇到危险时,她也曾这样关怀,甚至挺身拦在跟前?可方才他被铁箭所伤,血透衣衫、疼得直冒冷汗时,她的态度冷淡漠然,瞧都没瞧一眼,更无半句关怀,连应付都懒得。
  她的温柔情意,从前他唾手可得却视为负累,往后便只属于眼前这个男人了。
  这念头像是一把钝刀,狠狠割在心头软肉。
  许朝宗痉挛一般,下意识握紧袖中双手,靠着门框,死死咬住牙关。
  重逢后竭力收敛的目光,此刻失控一般,黏在攸桐姣美的侧脸,难以挪开。
  身后徐淑顺着他目光瞧过去,岂能不知丈夫的心思?
  无声的一幕,毫不留情地揭开所谓鸾凤和美的名声。
  嫁入王府后,夫妻间有几分情意,有多少隔阂芥蒂,她比谁都清楚。徐淑脸色骤变,甚至比被攸桐戳穿斥责时还难堪狼狈,怕别人瞧见,强自提醒道:“殿下,当心门槛。”话说出来,声音都微微颤抖。
  许朝宗恍若未闻,被徐淑推了两下,才醒过神。
  瞳孔聚拢的那一瞬,正好迎上傅煜的目光。
  那双眼睛精光湛然,眉峰微挑处,分明藏着男人间心照不宣的讽笑!
  许朝宗只觉呼吸一窒,再无力进去打搅应对,回原处歇息。
  ……
  乘车回京城的路上,两家并未结伴。
  不过傅煜担心睿王府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侍卫看不住刺客,将杜鹤和护卫派过去帮忙,顺势提出由杜鹤帮着审案。
  许朝宗有求于他,又承蒙他相助,哪好推辞?不但应了,还在镇定住心绪后,携徐淑在侧,难得地以礼朝傅煜谢襄助救护之恩。说此事禀明熙平帝后不会张扬,请夫妻俩十六日安心赴宴,无需多虑。
  攸桐心领神会,因紧邻傅煜站着,顺道泰然受了徐淑的礼。
  傅煜没太将这对夫妻放在眼里,自是不以为意。
  回到城里,将攸桐送回魏家府邸,随便寻个由头出门后,直奔十宝街。
  命令递出去,魏天泽很快应命而来,因傅煜问及这两日探查到的情形,如实禀报。
  没半点可疑之处。
  傅煜与魏天泽相识已久,并肩上战场杀敌时,数次生死托付,亦数次于枪林箭雨中救下彼此,交情过命,袍泽之谊结得颇深。只是比起出身来处都清晰明白的杜鹤,魏天泽是幼年流落齐州,虽说被军营看中后教习的经历毋庸置疑,先前的经历却始终未能查明。
  ——据闲谈喝酒时魏天泽所说,他是幼时被人贩子拐卖,名字都是途中遇见的秀才所起。
  傅家查不清底细,挑选心腹时,便将杜鹤带到两书阁,只以魏天泽为傅煜麾下的偏将。
  如今事出蹊跷,缘故不明,傅煜问清消息便罢,暂未深究,只等杜鹤暗查情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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