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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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喝过半,浇淡胸中块垒,加之魏天泽有意诨笑开解,傅煜那股闷气才算渐渐消了。
  回到房中,满目昏暗。
  床榻上,攸桐早已熟睡,侧身蜷缩着,青丝铺散在枕边,眉头微蹙,呼吸匀长。
  傅煜走近跟前,解了外裳丢在旁边,坐到榻上,沉眉看她。
  酒意并不浓烈,此刻的他亦很清醒,能立时整装上阵、杀敌毫不含糊的那种。但瞧见她的面容时,心里却仍有点莫名的烦乱。换作从前,以他的骄傲性情,莫说看不上齐州城内外的高门贵女,即便对谁稍加青睐,碰了两回钉子,也该弃之脑后,再懒得看一眼了。
  方才负气出门时,他甚至想,她既不肯留在傅家,便随她去!
  没了魏攸桐,他也未必损伤半根汗毛。
  从前孤身在两书阁,跟她井水不犯河水,不也很好?
  她既无意,舍去便是!
  然而等那股被拂逆的怒气渐消,真考虑起此事,傅煜却觉得……南楼里言笑晏晏、烟火温暖,出事时从容应对、心照不宣,床榻间幽香缕缕、美人娇软,在京城夫妻默契、心底怦然,桩桩件件,均于不知不觉中刻在胸间。那晚留宿陶城,她走在暮色四合的街巷时,那样轻灵婉约,像是山间自在的狐,曼妙而动人。
  那场景清晰分明,呼之欲出。
  傅煜隐约觉得,她的身上有种他难以触摸却很美好的东西,没有束缚枷锁,洒脱率真、进退有度。方才暗怒出门,未曾深想,而今琢磨,她说平生所求惟随心所欲,也未必全是搪塞糊弄。
  只是天下之大,皇帝之尊、将相之能,尚且难以随心所欲。
  她一介弱女子,求荣华、求富贵尚可,求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岂不天真?
  更何况,傅家六礼迎娶给他的妻子,岂是她说走就能走?譬如今晚,他被气得漏夜出门,被魏天泽斗胆调侃了几句,她倒好,睡得舒服惬意,没心没肺。
  傅煜沉眉,负气地盯她一眼,躺下去,而后抓住她的手。
  攸桐熟睡中察觉暖意,立时乖巧地反握住他。
  待次日清晨攸桐醒来,两人已是十指交握之姿。
  她在朦胧中察觉,心里微惊,想赶紧抽回来,傅煜却似被这动静惊醒,忽然睁开眼。
  两人四目相对,攸桐有点尴尬,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傅煜面无表情,坐起身,将那交握的手看了眼,而后轻掰开她的手指,起身下榻。
  留攸桐在榻上垂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昨晚那番话拂逆了傅煜,她当然看得出来。以傅煜的高傲性情,暗怒离去,吹了趟风回来,自是不肯再碰她的。而她因畏冷的缘故,从前睡觉时就有夜里握住他手臂取暖的前科,昨晚月事临近、腹中不适,最是贪恋暖意的时候,必定又旧病复发,睡觉时偷偷摸索过去,揩他的油了。
  昨晚他摸索过来时,她婉拒了,结果……
  难怪他刚才那副表情。
  第48章 请医
  回京一趟耽搁了大半个月, 攸桐抵达齐州时,春光渐盛。
  因傅德清有事外出,傅德明又政务缠身, 夫妻俩进府后, 便先往寿安堂去。
  开春后天气和暖, 别处都换了轻薄的软帘纱窗, 寿安堂里却仍捂得严实。门口的屏风换成了紫檀浮雕的喜鹊登梅,屋里炭盆还笼着,走进去便觉热烘烘的。许是太过燥热, 这回倒是在角落添了两个水瓮。
  绕过影壁,里面人影绰绰, 有笑语传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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