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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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的。
  顾重阳再可怜,也没有贺家上上下下众人的安危重要。
  眼下绝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若因为他行错半步,致使贺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还有什么话,你一起说了吧!”
  顾重阳泪流满面,怔怔道:“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重阳。”贺润年说着,突然撩起袍子跪在了她的面前:“求你救救贺家上下人等的性命。”
  “你说什么?”顾重阳抬起头,泪眼迷蒙中见贺润年脸色紧绷,难过中带着几分壮士断腕的决绝。
  “重阳,我知道这个时候这样做不厚道,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贺润年垂了眼皮,不敢与顾重阳对视:“所有跟伪帝有关的人都受到的牵连,我们贺家也不例外。重阳,求求你,求求你……”
  贺润年说着话,身子已经深深地伏下去,前所未有的谦恭。
  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君亲师,再不能跪旁人。
  顾重阳看着贺润年的此番举动,心中渐渐清明起来。
  “贺润年,你要我死?你居然要我死!”
  她抹去眼泪,死死地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这个穿着天青色衣服的男人,她的丈夫,她仰慕了整个青春岁月的男子。
  不由自主地,她整个人就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她冷,前所未有的冷。
  她深深爱慕着的男人,满心满意地嫁给他。从一开始他的避之不及冷眼相对,到后来他亲自上门提亲。她是多么欢喜,以为从此以后花长好,月常圆。
  纵然因柴惜月的出现,消磨了他们之间的恩爱,可她却相信,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有了爱情,她还是贺府的当家主母。为了睿哥儿,他也要维持她的体面,至少会让她活着。就像现在,避在庄子上。
  可眼前的事实却打碎了她的念想。
  不、她不能死!
  她还没有看到睿哥儿长大,还没有看儿子娶妻生子。她亏欠了睿哥儿的,还没有补偿。她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贺润年抬起头来,眼圈已经红了:“重阳,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纵是铁石心肠,也舍不得你去死。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若我有一分一毫的办法,也绝不会让你受此大苦。”
  他的声音已经哽咽:“重阳,这是我欠你的,是贺家上下人等欠你的。若有来生,我这条命偿还给你……”
  “来生?”顾重阳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句来生偿还就要了结我今生的性命?”她望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丈夫道:“你给我滚,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想我死,好扶了柴惜月做正房,让她鸠占鹊巢,让睿哥儿喊她做母亲……我告诉你,贺润年,你休想!”
  “重阳!”贺润年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她:“泰安伯府被满门抄斩了,上上下下八十多口,没有一个活命,连泰安伯才两岁的幼孙也未能幸免……”
  顾重阳闻言脸色白得像纸,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一抹嫣红的血洇了出来。
  贺润年见她如此,心中的底气足了很多,声音越发的悲戚哀痛:“你不死,泰安伯的今日就是贺府的明天。为着你一个,贺府上下老小就全要身首异处。我死不足惜,可睿哥儿还小,你难道忍心看睿哥儿死与刽子手的刀下吗?重阳,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睿哥儿可是你亲生的儿子。”
  是啊,睿哥儿,睿哥儿也是贺家的人。
  顾重阳绝望地闭上了双眸,睿哥儿的小脸却在眼前摇来晃去。胖嘟嘟的脸,明亮的大眼睛,是那么可爱……
  一想到儿子身首异处,顾重阳感觉到万箭钻心般的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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