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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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摸到刀片的那一刻手竟然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似乎有什么在暗示着他,一了百了吧,这样你就不用每天忍受煎熬,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了。
  解脱啊。
  无比向往的解脱。
  他看着手中的刀片,脸色白得像个死人,嘴唇抖动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何为救赎?
  没有救赎。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四字谎言是“感同身受”,不可能的,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爬过的路?
  又有谁真的会对谁感同身受?
  刀片握在手心,冰冷刺痛,就像,就像凌晨时候握在手中的妈妈的枯骨。
  那股冰冷似乎要从皮肤钻进去,然后顺着血游遍全身,将他整个人冻住、冻死。
  有血液从指缝里渗出,付俊卓咬着牙,右手使劲握紧,左手试图掰开右手,最后沾满了血的刀片掉在地上,血顺着他的右手一滴一滴往下滴。
  时间似乎在一分一秒地过着,又似乎静止着,付俊卓久久地站着不动。
  灯光还是暖色调灯光,柔柔地撒在室内,空调也还在运行着,暖气在室内流动。很久以后,他捡起刀片,在水龙头下冲洗。
  大概不是突如其来,总是有征兆的,刀片最近刚买回来,此刻在流水下泛着寒光。
  付俊卓全身发冷,疲惫不堪。
  家里常年备着纱布,付俊卓自己处理了一下,又木着脸把地上的血迹处理掉。
  像闹剧一样,这次好像就这么过去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来如狂风暴雨兜头浇下,去如抽丝剥茧,用命捱着时间。
  他吃了安眠药,却还是睡得不安稳,被困在了一场梦当中——梦境中他的视线很矮,眼中的世界倾斜而又昏暗,没有方向,没有人,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一直跑。
  一直跑。
  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着,然而无论他跑得多快,女人始终在眼前。
  那是……妈妈?
  是妈妈吧?
  他继续追。
  然后追了一晚。
  早上醒过来,头要炸了。
  新的一天,他还在。
  新的一天的下午,小孩就要搬过来了。
  顾舟在宿舍收拾东西,二号上铺仲春就蹲在床上,百无聊赖地低着头拉着调子跟顾舟说话:“啊,你要搬出去了。”
  仲春顶着张娃娃脸,戴着副充满智慧的眼镜,成天摇头晃脑,说话慢悠悠,见人笑眯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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