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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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急步返回内殿,见了温媪,才知她虽从九龙殿而来,却并不是奉了卫恒之命来看我的。
  她抹着眼泪道:“老奴也在掖庭待了几天,已被查验过了,原该同采蓝她们一道回娘娘身边侍奉才是,不想这多年的老毛病又犯了,在榻上躺了两天。陛下开恩,怜我年老体弱,想放我出宫,再赏我个宅子,好安享晚年。”
  “可老奴不放心娘娘,在同陛下辞行的时候,向陛下求恳,想着能再见娘娘一面。陛下倒是没说什么就准了,可见陛下心里还是有娘娘的,您别担心,或许过几日便一切都好了!”
  说完这些话,她似是也觉得太过苍白,垂下头去有些不敢看我。
  我却觉得看到了一丝希望,我正苦于被禁闭于此,除非卫恒主动前来,否则便见不到他,也无法同他传递消息。我正想着是否装病,看能否有个人能来我这椒房殿一趟,不想温媪恰在此时来了。
  她是卫恒的乳母,情份非比寻常,若再去九龙殿求见,卫恒总是会见她的,这宫中简直再找不出比温媪更为合适的传信之人。
  我便郑重拜托她道:“不知温媪可愿再去一趟九龙殿,替我给陛下送一封信,只要他看到这封信,我同他之间的误会便尽都解得开了。”
  第111章 赴死
  对我这请求, 温媪迟疑片刻, 才点了点头, “娘娘曾对老奴有大恩, 若您有用得着老奴之处, 老奴自当报答娘娘。”
  我便走到书案前, 也不要采绿帮我,一边亲自研墨,一边暗自思忖我当在这尺素之上写些什么才好。
  直接将我因前世的种种而心生的忧惧落笔于尺素之上,自然是有些不妥的,倒不如……
  我忽然想起那一年卫恒尚是五官中郎将时, 曾在府邸里举行过一次诗会,由我品评前三甲, 不想我挑中的前三皆是出自卫恒之手,且这三首诗全都是他写给我的含情表意之作。
  此后,闺房之中,他更是为我写了更多的诗作。每写一首出来,便要同我抱怨一次, 觉得他都为我写了这许多的诗出来,却不见我什么时候也为他写上一首暗诉衷情的诗作来。
  也是时候,该我为他写一首诗了。
  我展开一方素绢,仔细铺得平展, 将玉笔在砚台里蘸了蘸, 想也不想, 便在那方素绢上一挥而就, 似乎这一首诗早已在我心底等待多时,只等着我将它们写出来。
  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
  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
  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出亦复何苦,入亦复何愁。从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
  待写完后,我又细看了一遍,方在那右首空出来之处补上我这一首绝笔的名字——《塘上行》*。
  待得素绢上的墨迹干透之后,我将它折成个方胜之形,递到温媪手中,请她替我交给卫恒。
  我并没有再请温媪替我带话说我想要见他,我所有思君不见君的哀愁与焦灼,已尽数饱含在这几句诗之中,他若是我的知音人,看了便自当明白。
  过了约有半个多时辰,温媪便匆匆回转,手上还拎了一个食盒回来,可是却仍旧不见卫恒的影子。
  我压下心底的失望,问道:“陛下看了我的手书,可说了什么没有?”
  温媪低垂着头,似是无颜见我,突然跪伏于地,朝我叩首行礼道:“都是老奴没用,有负娘娘所托!”
  我强自镇定的心忍不住发沉,难道我这般情真意切的剖白都不能打动他吗?
  “陛下他……都说了些什么?”
  温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陛下看了娘娘您的信,什么也没说,只是沉着脸坐在那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老奴等了半晌,见陛下终于似是要开口同老奴说些什么,哪知正在这时,有一名内侍又给陛下呈上了一份奏报,陛下一看,立刻脸色铁青,勃然大怒,将娘娘您那一方手书撕得粉碎……”
  我颓然坐倒在榻上,无力地问道:“那份奏报里都说了些什么?”
  “这……陛下并不曾说出口,老奴也不知道,只怕又是些中伤娘娘的东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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