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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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量完住所,丁汉白铺开过往的采买单,并参考近两年石料的消耗数。丁尔和说:“咱们租面包车去巴林右旗,巴林鸡血每年要的量最大,不会有所波动。”
  丁汉白未置可否:“到时候再看吧,也许今年出的鸡血一般。”
  纪慎语像个是局外人,他既对当地不熟悉,又毫无采买经验,只安静听那两兄弟商量。渐渐的,他心中蓦然一软,久久存在的傲气一寸寸消融。这行真不是光靠手艺就能屹立不倒,丁汉白和丁尔和仅二十岁而已,就能去那么遥远的地方独立进料,要挑选,要与当地产商周旋,实际情况只会比想象中更难。
  他凝神听,听不出丁尔和什么,但能听出丁汉白回答时敷衍。等商量完,丁尔和回东院,他问:“师哥,你今年不想进太多鸡血石?”
  丁汉白看他:“我可没说。”
  纪慎语有点得意:“那我也能猜中。”
  说者无意,听者的心思却百转千回,为什么猜中?是不是暗示心有灵犀一点通?丁汉白无端揣测许多,恼羞成怒般推纪慎语出去。
  等脚步声离开,隔着一扇门,他又舍不得。
  丁汉白叹息一声,有点后悔脑热选择纪慎语,这一路估计欺负不到别人,反而折磨自己。他摇着头收拾衣服,一拉衣柜看见未拆包的袋子,是他买给纪慎语的棉衣。
  去内蒙穿正好,只是送的时候说什么?
  丁汉白立于柜前,能言善辩的本事没了似的,在心中掂掇数遍开场白。算了,他一把拎起,有什么好说的,搁下就走,爱穿不穿。
  他大步流星去隔壁,及至门外,听见姜采薇在里面。
  姜采薇是来送手套的,刚织好,被纪慎语戴上不愿意摘。“谢谢小姨。”纪慎语十分喜欢,“塞了好多棉花,果然不那么大了。”
  本来是织给丁汉白的,所以才大,姜采薇不好意思地笑。她帮忙装衣服,叮嘱道:“内蒙冷,多带几件厚衣服,没有的话到那边再买。冷了饿了别忍着,告诉汉白。”
  纪慎语应:“我戴着这副手套就不冷了。”
  丁汉白恨不得一脚踹开门,这小南蛮子怎么从不对他嘴甜?还有姜采薇,织一双破手套能耐的,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时候插亲外甥的队!
  他在门外腹诽,却不进去,直到天晚姜采薇离开。
  纪慎语还捂着那双手套满足,见丁汉白进来,想都没想便说:“师哥,你看小姨给我织的手套,特别厚!”
  丁汉白咣当踹上门:“一双破手套,至于那么高兴?”
  纪慎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以为丁汉白觉得他没见识。再抬起时丁汉白步至面前,将袋子硬生生塞给他。一件米色棉衣,大帽子,两只口袋,沉甸甸的。
  “给我的?”纪慎语没穿过这么厚的衣服,又惊又喜。
  丁汉白被这惊喜样子安抚,温柔下来:“试试。”
  纪慎语问:“是因为去赤峰,特意给我买的吗?”拉开拉链穿上,内里还没暖热,但已经觉出暖和,“好像有一点大,但我很喜欢。”
  丁汉白将衣服拽下来:“傻子,只套衬衣当然大,套上毛衣再试试。”他忽生一寸私心,故意说,“本来不是买给你的,是买给梁师父徒弟的。”
  纪慎语说:“可我就是梁师父的徒弟。”
  丁汉白刻意强调:“买的时候我又不知道,一心买给人家的,如果知道是你才不买。”
  纪慎语拿着毛衣有些扎手,左右都是他,可叫丁汉白这么一说,无端觉得失落。“如果真的另有其人,这棉衣你就不是给我了?”他反问,知道答案,可知道才嘴硬,“我也没有很喜欢。”
  气氛僵化,两个人心里酸法各异。
  丁汉白口舌之争一向要占上风,说:“不喜欢就算了,也没非要你收下。”话到这份儿上,等于盘旋至死路,纪慎语肉眼可见的尴尬,将衣服卷卷塞回他手里。
  他一手拽衣服,一手在衣服下拽对方的手,问:“生气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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