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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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氏手忽地微微颤抖,哭喊道:“良人啊,你走了,落下我一个人不说,还留了这么一个祸害来糟践我!”
  这边袁氏说的伤心,门外等不及的衙役,已经来到了后院,为首的喝令道:“请夫人随我们往县衙走一趟!”
  袁氏骂道:“你们县尉知道吗?你们敢来抓我!”
  为首的衙役微微侧头,同行的三人便过来直接将袁氏押解着出了钱宅。
  袁氏甫一到堂,便见着了里头一位弱不胜风的女子,待看到石榴裙下的那一双小脚,心里止不住打了一阵寒颤。
  那一双脚端端正正,窄窄弓弓,前头尖锐,三寸大小,虽套着一双粉底绣花鞋,可是她知道若穿上木底弓鞋,一旦走起路来便会留下一串串莲花印,罕见的四照金莲。
  她嫁给钱其正多年,最明白他心里那一点不可告人的隐秘。
  都说抬进钱宅的那些卖身入府的妾室,没隔一两年,便会盖着白盖头,一个一个往外抬,传言说都是被她弄死的,其实,那些女子都死于一双小脚。
  钱其正痴迷小脚,她要缠的不是一般的三寸金莲,而是金莲中的极品,细长的钗头金莲、窄底平背的单叶金莲,另外便是四照金莲。
  那些女子不似幼女的脚软又小,皆已十五六或二十来岁,脚已定型,缠成三寸金莲尚属不易,何况是金莲中的极品。
  一根根裹脚布,浸染了一遍又一遍殷红的血,终没有一个人熬下来。
  “袁氏,牡丹告你谋害钱其正,你有何说辞?”
  县衙大堂里的一下惊堂木,将袁氏吓得嘴唇发白,望着上头的“正大光明”的牌匾,眼前一直跳着那些妾室、丫鬟的面影,怨愤的,乞求的,绝望的,还有疯傻的。
  袁氏眼前一晃,微微咬唇道:“官人,民妇冤枉!”
  袁氏身旁的牡丹姑娘垂泪道:“官人,那日午时钱员外来小妇人的宅子里,吃了些酒菜,晚间说是家中大妇悍妒,匆匆而去,临走时嘱咐奴家莫对外泄露已怀有身孕一事,恐,恐家中大妇不饶,谁曾想,第二日员外爷便,便……”
  牡丹说到这里,悲切的语不成词。
  袁氏怒喝道:“贱蹄子,休的胡说,我何曾知道你有身孕,即便你有身孕,又如何证明那是我家良人的。那日良人出去,至第二日都不曾回来,我还曾疑你对我家良人下了杀手!”
  ……
  不过一日,明月镇上便传开了,神武巷子里头的牡丹小姐怀了钱其正的遗腹子,现正状告是袁氏心怀怨怼,谋害了钱员外。
  不两日又传出,狗急跳墙的袁氏说牡丹定是痛恨钱其正让她饱受缠足之苦,对钱其正起了杀心。
  牡丹又爆料,袁氏之所以针对杜秋容,是因为钱家侵吞了杜家的田地,还想借京中杜将军的势。
  起初两天,杜恒言听花婶子和莫婶子聊钱家的事,还有些趣味,后来得知钱其正有恋小脚癖,觉得此人真是变态,死有余辜,心里又一阵后怕,幸亏小小娘没有进钱宅,不然她们娘两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林承彦看着阿言惨白的小脸,缓声道:“慕俞会保护阿言的!”
  杜恒言见他握紧的拳头,头一回好奇地问道:“慕俞为什么要护着阿言呢?”
  慕俞一张软嫩嫩的小脸,倏地一红,小耳朵竟不自觉地动了起来,十分有节奏的模样。
  杜恒言惊讶道:“慕俞,你,你耳朵动了!”
  慕俞忽地扔下手中的笔,双手捂住耳朵,一溜烟地跑了。
  杜恒言忍不住惊叹:“这小子竟会动耳神功啊!”
  门外的莫婶子看着林家的小衙内与阿言这般好,心里的艳羡又止不住地翻了上来,那是林老相公府上的小衙内啊,以后便是做个如夫人,也是绫罗绸缎,衣食无忧啊!
  从京城来的马车,随着林承彦“砰”地一声关上大门,而停在了朱雀巷子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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