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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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谢云崖意料的,谢清并未发怒。
  短暂的静默后,屋内响起谢清冰冷的声音:“可知你自己在作甚?”
  谢云崖埋下头:“侄儿……知晓。”
  第二问来得毫无间隙:“可担得起后果?”
  谢云崖咬紧牙根:“侄儿,担得起。”
  谢清声音中喜怒难辨:“谢清没有为皇家妇的子侄。”
  谢云崖深吸一口气,空气却不到胸腔,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嗡嗡”的响,耳边恍惚间响起自己冷静的声音:“侄……云崖,知晓。”
  “既都想清楚了。”谢清声音中冷意散去,男子平淡的声音散在屋内,“那便去罢。”
  谢云崖沉默地跪在地上,半晌,庄重而缓慢地拜了下去。
  第一拜,谢当年初遇,伯父救命之恩。
  她直起身,再度拜下去,额头贴地。
  第二拜,谢这谢府十余载,伯父养育教导之情。
  她咽下喉间腥气,深深地俯下身。
  这第三拜,云崖不孝……
  “——侄儿,拜别伯父。”
  第12章 钟鸣鼎食之家
  谢清一句“去罢”出口,谢云崖再无顾忌,安阳王回京当日她便往安阳王府去了。
  安阳王在门外侯着,见她什么东西也没拿地出来,一时变色:“谢家人为难你了?!”
  谢云崖掀起眼笑看安阳王:“沈郎多虑。伯父光风霁月,如何会为难于我。”安抚似握住他的手,柔软冰凉的手指按在安阳王掌心手背,他一阵心驰神荡,顿忘自己方才想说之话。谢云崖浅笑着收回视线,扶着安阳王的手垂首弯腰进了牛车。
  府内谢景行在谢清书房“噌噌噌”走来走去,锦绣衣摆被甩得“哗啦”作响,整个人几乎气成河豚:“叔父!您就任十四娘这样胡闹?!”
  谢清看着手里道经,眼抬也不抬:“她不是孩子了。”
  谢云崖做下这个决定,是有何隐情又或者当真是被安阳王所迷一时糊涂都并不重要,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能承担得起做下这个决定所会带来的后果,就已足够。
  ——所以谢清只问了谢云崖那样两个问题,便轻易放她离去。
  她选什么,他不阻挠。就如谢清对柳似说过的那样:人生百年,他愿她无愧己心。
  对柳似尚且如此,何况谢云崖?
  他和谢景行都不过是外人,他们无权替谢云崖选择,更不必以爱之名替她做决定。谢云崖很清醒,比起他们,她更明白,于她而言,哪个选择才叫“好”,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
  并非谢清不在意她,而是谢清给她足够自由。
  只是,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要做好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的准备。
  例如谢清不再认她,例如——
  谢清将手中书页翻过,淡淡说一句:“找个日子开宗祠,谢云崖这个名字,从族谱上划了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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