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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涟心中默叹。
  最初, 他以为宗主不需要许垂露。
  或者说,萧放刀不需要任何人。
  绝情宗有风符与水涟坐镇, 武学衣钵有玄鉴传承, 作为绝情宗宗主,她不缺能力卓越的下属, 而作为萧放刀, 她双亲已逝,师父已故, 至于爱人朋友
  水涟想起了些旧事,目中泛起一丝古怪的苦涩。
  前两年也有人怀着爱慕之心接近萧放刀,无论真假,至少是存了敬畏之外的心思, 可惜天真的男儿们对宗主的冷酷全然无知, 就连碰壁都不晓得自己碰的是哪一块铜山铁壁。
  唯有他,站在萧放刀身后,潜默地将一切收入眼底。
  譬如意气风发的英朗少侠是怎么被萧放刀打出山门, 朱门绣户的锦衣公子是如何被爹娘拎着脖子塞回车轿,千娇百媚的南风馆头牌是怎么抱着铺盖和卖身契来自荐枕席他被拒之后仍旧痴心不改,还在赤松镇落了户, 每年七夕上元都要放几盏诉满衷肠的孔明灯上来,成为风符练镖的靶子。
  水涟曾半开玩笑地问她,这么多狂蜂浪蝶,宗主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毕竟能上幽篁山、敢入绝情宗的皆已非泛泛之辈。
  萧放刀反问:他们喜欢的不是我,我又为何要喜欢他们?
  水涟不解。
  东山派少主喜欢的是我的武功,被我打得多了,方知这功夫凶戾狠辣之处,也就不敢妄想了;那侍郎之子喜欢的是我的名头与权势,小小年纪就开始盘算怎么把江湖势力掺入朝野,再长几岁岂不是要造反?若不让他爹娘把他领回去好生管教,往后不知要惹出什么大祸。
  那孤尘公子呢?他可是抛弃一切来投奔宗主的。
  萧放刀毫无波动:他本就不想待在修月楼,拿我当理由,便无人敢骚扰他。
  水涟挂上虚假的微笑:那宗主以为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呢?
  不知道。萧放刀答得随意,我娘说她很喜欢我爹,可她还是杀了他。
  ?!
  喜欢上旁人是一件危险的事。谁想与我在一起,武功最好不弱于我,但也不能强于我,如此可避免杀伤,能过得长久些。
  萧放刀说此话时,宛如一位深谙情|事、透彻老练的风月老手,水涟看她笃定自信的模样,欲言又止,止了之后就再没提过。
  宗主平等地漠视每一个追求者,她能看透每个人的不诚之处,然后把他们表达喜爱的举动归到其它门类,遂继续安然地活在无人爱我,我也谁都不爱的错觉里。
  即便真的有人诚心待她,她也有法子把这人变成对手、朋友、从属总之不会是恋人。并且双方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把与人相处当作一场交锋,绝不退让躲避,即便先出手的是对方,她亦能后发制人,稳操胜券。
  这正是水涟感到不妙之处宗主在并不打算放弃许垂露的时候退了。
  往常,当她与人产生矛盾,必会尽快解决、铲除或者直接斩断。而现在,她似乎是等对方做出反应,自己则谨慎踯躅起来。
  水涟不明白宗主在犹豫什么。
  许垂露是个简单的人,她不像风符那样桀骜难驯,也不像自己这样敏感多疑,若想留用,方法多不胜数。
  三哥,我们去教二姐武功吧。玄鉴忽然扯他袖子。
  ?
  水涟:你不会是想通过展示武学的高深精奥吸引许垂露回头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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