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出乎意料的甜蜜(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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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你听清楚了。”萧凤卿托腮而笑:“我这么大,连个通房都没有过,虽然我外表看似浪荡不羁,但我拥有高洁的灵魂与纤尘不染的心。”
  “不要脸!”晏凌恼羞成怒,不假思索把手里的话本子往萧凤卿身上掷过去:“好好说话!”
  萧凤卿接住那话本子,随意翻阅了几页,戏谑道:“才子佳人这么狗血的故事,你居然也喜欢看?我随便写写,都能比这些无病呻吟咬文嚼字的穷酸秀才写得好。真搞不懂写这玩意儿的人,十年寒窗苦读,举家散尽财帛支持,他们却拿学识来编纂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懂什么?贫苦人家的孩子要想出人头地,改变一家人的命运,要么科举,要么征兵。”
  晏凌蹙眉,肃声道:“可是,即便二选一也未必有结果,大楚选才纳贤的门槛对平民而言,太高了。相比起来,氏族勋贵子弟轻轻松松就能飞黄腾达,因为他们有家族护持,就算是酒囊饭袋也能平步青云。”
  萧凤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楚的氏族世家太多了,能留给平民出头的机会确实不多。”
  “以前在杭州认识一对祖孙,他们相依为命,孙子喜好读书,立志通过科举踏上仕途,祖父倍感欣慰,自然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培养供读,于是他起早贪黑地摆菜摊赚钱。”晏凌的语气分外平缓:“后来孙子如愿考中解元,祖父心里很是高兴,砸锅卖铁为孙儿筹措了上京赶考的路费。”
  萧凤卿静静地听着,见晏凌顿住了话尾,从善如流地接口:“然后呢?”
  “然后啊……”晏凌的表情有些恍惚,声调越来越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秋来,花开花又落,孙子再没有回来过。老人家天天倚在门口,盼瞎了一双眼,等聋了两只耳朵,也没再亲眼见到过孙子归来的身影。”
  萧凤卿默不作声,双目落在晏凌惆怅的面上。
  “大家都以为是孙子发达了,所以嫌家贫,不肯再衣锦还乡,纷纷劝说老人不要再等,可老人坚称自己的孙子绝非那等狼心狗肺之人,春夏秋冬他依然等着。”晏凌平淡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直至老人去世,他的孙子都没有出现。”
  萧凤卿思忖片刻,试探道:“莫非是孙子上京赶考的途中遇到了劫匪,那劫匪谋财害命,是以孙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晏凌叹息,深深地凝望了萧凤卿一眼:“你只猜对一半,孙子确实是碰到了劫匪,可那劫匪要的并非是财帛,而是他的才华。”
  萧凤卿恍然大悟:“京中权贵逼迫孙子替考?”
  三年一次的春闱,会有五湖四海的书生涌入骊京,他们囊萤映雪苦读数载,为的就是一朝功成名就蟾宫折桂。
  然而,考生的素质参差不齐,有那废寝忘食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也有那浑水摸鱼满心滥竽充数妄图不劳而获的,后者经常以钱色利益诱使前者李代桃僵。
  萧凤卿在骊京三教九流结识得多,其中就不乏那些为了功名利禄威逼利诱贫寒子弟假名托姓将名次拱手相让的。
  “此事也是过了好几年才传回杭州,那时候,老人坟头上的草都把他的墓碑盖住了。”晏凌抿抿唇,脸上掠过一丝沉痛,唏嘘道:“骊京有纨绔逼迫孙子代考,孙子性情刚直,宁死不屈,结果被冤入狱,死时还不满二十二岁。”
  萧凤卿漫不经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晏凌扬扬手中的话本子:“贫苦人家的孩子来到纸醉金迷的骊京,处处都要花钱,还得托人走关系拜会考官以及一些学者大能请教学问,他们身上那点钱根本不够用。”
  “寒门书生在家乡敲髓洒膏倾其所有换来的钱银,或许还不如你们纨绔子弟在骊京挥霍的一顿饭。”晏凌似笑非笑地睇着萧凤卿:“写话本子就是书生们挣钱的高效方式,写出了名气,以后落榜没准儿还能另谋高就,倘若金榜题名,这话本子自然价值不菲。这里头寄托了他们对美好未来的遐想,也许在你看来不切实际,不过之于他们,却是悬梁刺股的动力。”
  萧凤卿耐人寻味地笑睨着晏凌:“阿凌,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子,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五谷杂粮,当然比不上你所吃的珍馐百味。”晏凌挑眉:“少奉承我,我可不被你骗。”
  “我骗你做什么了?”萧凤卿眨眨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故意曲解晏凌的话意:“骗你行周公之礼?你我本是夫妻,我想要,还得骗你?阿凌,你这也太损我了。”
  晏凌抚摸着丸子蓬软的毛发,没好气地踢了萧凤卿一脚:“满脑子都是污七八糟的事,你上辈子是和尚投胎吗?”
  萧凤卿大言不惭:“上一世不知,这一世倒还真是,说不定过两日卧佛寺的主持就会来请我削发为僧,毕竟我身份贵不可言,请我去当镇寺之宝也算他们前世修来的福气。”
  晏凌嗤笑,也不知怎么想的,她脱口道:“大可不必,再过不久,就有六宫粉黛等着你雨露均沾,你若是现在就出家做和尚,世间女子还不得哭死在春闺?”
  萧凤卿并不愿意与晏凌谈论这种开后宫的事,索性又把话题绕了回去:“我夸你特别是肺腑之言,你虽是女子却心有丘壑,无论对政事亦或是民生,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很好奇,你这是在张氏学堂念书学来的,还是自己心有所感?”
  晏凌的神思游离了一瞬,她轻声道:“在张氏学堂,学到的只有三从四德,女先生甚至不准我们抛头露面,我方才的那番畅所欲言,是自己这些年的所见所闻积累的。我在杭州被放养了十七年,又进过衙门做捕头,我所接触的,当然与旁的女子大不相同。”
  萧凤卿静默片霎,失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若你从小生养在国公府的锦绣娇闺,或许也不会是如今这般神采飞扬的模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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