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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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玨纳妾的作法虽合乎礼节,也在官家备报过,可她是正儿八经的威远侯嫡女,身分家世摆在那,没有三书六礼不谈,竟只收到了一百两银子的纳妾之资,也无替她裁制嫁衣,只送来一件寻常粉色衣裙,还是二娘翻出了当年的粉色嫁衣给她换上的,那日她坐在逼仄的青衣小轿里,难堪得无以复加,并非没有期待中的风光迎娶与十里红妆,而是她觉得自己给父亲、给整个颜家抹黑了,简直丢尽了颜家的脸面。
  苏珩本是理智地到相府讨个说法,却在得知如玉的小轿从贱妾的角门入府而非贵妾走的侧门时,当下怒气冲冲的闯入相府厅堂家宴中,找宇文玨对质理论。
  不进入厅堂还好,这一进去,发现如玉大庭广众之下跪在陆无双跟前,端著茶的双手都抖了,也不知跪了多久,那陆无双却好当没看见她似的,尽与他人谈笑,苏珩当下怒不可遏,冲上前去抢了如玉手中的茶一把泼向陆无双--
  哪有人这样作贱人的,便是妾室过门不拜天地公婆而拜正妻,一般也只是私下走个过场,谁会这般众目睽睽之下折辱人!
  那日之后,如玉便被困在相府之中,半步踏不出府,没有宇文玨与陆无双的允许,她压根儿无法回门。
  颜凛思念女儿,颜琛思念妹妹,奈何与宇文玨约定过,颜家不得出面,便都是苏珩过来跑腿,隔著一重院子、在宇文家的监视之下与如玉互递消息,偶尔捎来几封信。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一次宇文玨随行皇室秋猎,人不在京,苏珩来访相府,却被陆无双暗算,打昏了人放到她的房中,那时她也中了迷药,被人兜头泼了满头满脸的冰水才醒来,一醒来赫然发现苏珩躺在她身侧,面前是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汁的公婆与不断倒抽气的陆无双。
  陆无双将他们告了官,等宇文玨秋猎回来得知此事,想撤销此案已经来不及了。
  苏珩已被判定流放,并且死在了狱中。
  这是如玉一辈子无法原谅宇文玨的事,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放弃了,她不再想抵抗陆无双、不再如履薄冰地想扮演好一个小妾的角色,她不哭不笑不喜不悲,只想摆脱厌烦的人世。数月后,她被人推入镜湖......
  “小娘子!”
  晚画用手捅了捅如玉。哎呀,羞死人啦,她家小娘子居然看人看呆了!
  苏珩露齿一笑。“没事,上回那个卖桂花糕的婶儿还看我看到撞墙了呢,姑娘儿爱俏,你尽管看,爱看几眼都成,顺道买个糕儿尝尝吧,都说秀色可餐,你看著我吃,铁定格外美味。”
  如玉促不及防,差点儿给呛了。
  苏珩少年时居然是这么没脸没皮的模样儿,一番话说的,她都替他害臊。
  她甩甩脑袋抬头,却被苏珩灿烂的笑容晃到眼睛,现在的他还没被苏家认回去,仍旧住在贫民窟旁的破庙中,艰难地养活一大票稚龄孩子。
  一个无依无靠、身无长技的少年要养活自己与破庙里二十多名孤儿,当中的辛苦不需多言。可他却能笑得这般率性开朗,教如玉好生佩服。
  在相府的那些年,也是苏珩的关怀让她阴暗灰败的内心始终保留著一块阳光灿烂的明亮地方。
  如玉摇头道:“我不吃糕。”
  苏珩不死心,“要不吃个酥炸缮鱼?这缮鱼可鲜啦--”
  “我不饿。你这些吃食就是我买给那些孩子的。”
  “姑娘?”
  “我是颜家小姐,我有钱,很多很多的钱。”如玉把颜家的身分腰牌拿到他眼前晃了两圈。“我想同你谈笔交意,事成我能给你五十两作为答谢,还可以帮你照顾那些孩子。”
  苏珩心下惊疑,听见最后一句眼神却亮了起来。“愿闻其详。”
  如玉四下一扫,道:“我们去,唔,小食巷中央的雍京酒楼要个包间谈吧。”
  苏珩犹豫了下,最后唤来几个孩子帮他看著小板车,随如玉去了酒楼。
  如玉走得十分急,领先晚画与苏珩好几步。
  再见故人,她若不走在最前头,只怕心中的激动与难受哀伤那些会掩饰不住,泪水会溃堤。
  三人来到雍京酒楼,如玉率先跨入酒楼大堂,老掌柜目光狠辣,一见她的穿著打扮即知是显贵人家的女儿,和蔼亲切地迎了上来,正欲招呼,却听见后头一道女声传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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