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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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叶曦坐在电脑前,反复观看新界口广场以及南边大街周围的监控录像,她就不相信凶手真的会如有神助,逃脱所有监控摄像的镜头。偶尔,她也会停下来,歇歇眼睛,扭头注意一下呆立在身后的韩印……叶曦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白板,上面由磁铁粘贴着两张来自抛尸现场头颅的照片,分别属于“1·4碎尸案”两个被害人王莉和田梅。韩印盯着这块白板,已经默默思索了几小时。
  被害人田梅的出现,确认了韩印先前对“被害人的研究”——凶手侵害对象是具有固定形象的。把田梅和王莉的照片放在一起比对,可以发现两人脸形非常像,都是瓜子脸,面部颧骨都稍微凸出些,也都留着一头长长的如瀑布般的鬈发,当然还有她们失踪时都身穿惹眼的红色衣服。
  年龄在30岁左右,相貌相对成熟,复古80年代烫发,妆容精致、衣着鲜艳。这样一种形象,促使身处极度愤怒中的凶手产生深层次的应激反应,最终实施了连续变态的暴力行为,显然惩罚对象在凶手心中已潜藏数年。目前已经可以认定:凶手初始的刺激源就来自他的母亲。
  另外,已经有充分证据显示:凶手是用黑色垃圾袋套在王莉和田梅头上,最终闷死两人的。闷死的原理,简单点说就是阻碍被害人呼吸,使得被害人体内急剧缺氧,二氧化碳蓄积太多引发器官坏死,最终导致死亡。这一手法相较于其他杀人方式,死亡过程相对较长,心理恐惧体验最为惊悚,再加之黑色垃圾袋让死者失去了空间感和方向感,死者死亡瞬间所承受的恐惧实在让常人难以想象。凶手在两次作案中,都使用如此残忍和如此烦琐的杀人方式,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人惯技问题,而是一种标记行为,一定带有某种寓意。
  关于时间点的问题:凶手再次作案仍然选择公众假期,意味他确实有一份正常职业。另外,田梅失踪于4月28日晚11点左右,碎尸出现在广场是5月1日凌晨3点左右,而法医报告显示死亡时间为碎尸被发现前的30小时左右,表明凶手掳走田梅并未立刻杀死她,而是让她存活了24小时左右,同样第一起案件的被害人王莉,也是在被掳走的24小时之后才被杀的。凶手为什么要让她们多活一天呢?在这一天当中他又做了什么?也许他想充分享受支配、主宰、控制命运的快感,也许他想尽可能长时间的虐待、凌辱死者……总之这是一种固定模式,意味着死者在失踪最初的24小时内有被解救的希望。因此韩印考虑应该通知全市各分局、派出所,在接到失踪报案后要第一时间上报至专案组,从而争取解救失踪者的时间。
  关于凶手职业的问题:凶手在30小时内干净利落地完成一系列杀人碎尸动作,时间如此短暂,手法又相当专业,让韩印不得不重新审视凶手的职业。
  凶手应该与“1·18碎尸案”有交集,同时又从事或者曾经从事过相关使用刀具的职业,或者家庭背景中有这样的职业经历。当然,目前有这样一个嫌疑人——冯文浩。不过这对先前的侧写报告只是一个小的补充,很多案例表明,连环杀手在此方面都有相当强的天赋。
  关于凶手选择抛尸地点的问题:如果说凶手可能因为担心原抛尸地被警方监控,所以在第二起作案中把尸体抛到别处是可以理解的,那么选择抛尸在市区内最繁华地段,甚至就是他掳走死者的区域,则显得过于激进和冒险。这分明是一种刻意的展示,表明凶手犯罪有快速升级的迹象。对于连环杀手来说,随着连续不断的作案,他们的欲望也会随之升级,从起初以伤害他人来获取满足感,逐渐地会转而追求更深层次的刺激——比如公众和媒体的关注度带给他们的虚荣感;比如警方对他们的关注带给他们的成就感。但在以往的案例中,很少有如本案——犯罪人在第二次作案中,即表露出犯罪升级的特征。这说明本案凶手确实有很成熟的思维以及超于常人的智力,同时也表露出他已经开始享受被警方关注的满足感,而这种满足感如此之强烈,则进一步表明他已经和警方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了,也即是说凶手就存在于专案组先前访问过的嫌疑人当中。这样看来,一直在案件中反复被提到的余美芬,应该可以正式排除嫌疑了,但还是要尽力找到她,希望她能为“1·18碎尸案”带来关键性的突破。眼下,韩印认为不需要再继续大范围的排查了,紧要的是将各个组排查过的嫌疑人合并起来,从这些已接触到的嫌疑人当中找寻凶手的踪影。
  还有一点可能对解读凶手背景有很重要的作用: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的头颅冲向正南方?本来韩印也认同康小北的说法,认为凶手是在告诉警方他是从什么区域掳走被害人的。可是当他再翻阅先前的现场照片和卷宗时发现,王莉头颅被发现时也是冲着正南方,而“1·18碎尸案”则不然,尹爱君的头颅是仰天冲上的,看来从一开始凶手就并不缺乏原创。可是这种标记行为有什么寓意呢?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还是凶手的一种诉说?在这个问题上,韩印纠结了好长时间仍不得其解,但他相信这绝对是一个具有指引性的行为……时间已经来到下半夜,当韩印仍然沉浸在案件的思绪当中时,突然听到叶曦用兴奋的语调嚷着:“找到了,终于找到了,竟真是这个家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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