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娆娘听了这话倒是眼圈儿一红,急了道:“因为咱们两个好,我知道你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浊才,才唱与你听,如今你倒会编排,说的我和外面的粉头也似的,我给自家汉子作践了,活着还有什么趣儿呢!”说着倒哭了。
  唬得李四郎酒醒了大半,连忙赶着上前来搂在怀里,一面作势要抽自己嘴巴,赌咒发誓道:
  “我要是有那个歹心,登时就死在姐儿面前,我知道我那老岳父是个积年的老琴师,姐儿年小没忌讳时听见班子里唱就学会了的,再不是那样不规矩的女子,若是了时,我又如何肯讨了你在房里。既然讨了,正头夫妻便没有疑惑起来的道理,方才是小的灌了几杯黄汤,浑说取笑儿,姐儿饶了这遭儿罢,再不敢了。”
  一面说着,搂了妇人往抗上来,半跪在炕沿儿上哀求起来。那杜娆娘是个要强的主儿,前头听见丈夫说她,自然不依,如今见慌得那样儿,摇尾乞怜的倒也可怜见的,只得又破涕为笑道:
  “呸,要恼就恼到底,哪怕休了我,我敬你是个刚强汉子,这会子又服软儿,叫我也瞧不上,还不起来呢,一会子给你儿子瞧了去又学坏了,油嘴滑舌的……”
  四郎见浑家娇嗔,心里如何不爱?一把搂在怀里笑道:“小人却不要姐姐敬我,只要爱我便罢了……”说的娆娘嘤咛一声,羞得要不得,将翠袖遮了脸面,李四郎仗着酒意,把个娇滴滴的妇人按在炕上正法了去……
  一时高唐云散,两个抱作一团儿,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的说着体己话儿,那李四郎如今食髓知味,正要讨妇人的好儿,因笑道:“你到了我手里,虽说不算享福,倒也比三嫂子的境况强远了,头一层,上头没有公婆拘束着,就快活多了,你没见今儿三哥请我吃酒,为的就是家中的糊涂账,还要出来再兼一份差事呢。”
  说着,把张四郎如何欠下一百两的赌债,家里婆婆偏心,非要让乔姐儿两口子替小叔子还债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回。
  那杜娆娘听了咋舌道:“吓,有个厉害婆婆可了不得,可怜三嫂子还指不定怎么不分白日黑夜的做呢,只怕就这么着,也未必凑得出来。”
  四郎摇头道:“哪里够,只凭着三嫂子这一份进项,一月也不过几两银子的想头儿,所以三哥才想着再兼一份差事,只是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给他做呢。”
  杜娆娘倒是秀眉微蹙寻思起来,半晌方笑道:“这也不难,如今我倒有个巧宗儿,当日我爹在时,就在镇上张大户家中做过教习,教导他家年轻侍妾们唱时兴小曲儿,吹拉弹唱,是个家伎的意思,如今他老人家虽然没了,当日他那徒弟,我那师兄还在,就袭了他的差事还在那大户家里做教习。
  我常听你说过,三哥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你们又是镇上官面儿的更夫,把式规矩就不用说了,如今既然他有意要兼差,为什么不让我去跟那娘家哥哥说一声儿,托他问问府里管事的,还要更夫不要。当日我爹在时,那府上给的月钱可比外头高着行市呢。”
  ☆、第59章 诉衷情破釜沉舟
  那李四郎听了,喜得搂了妇人在怀笑道:“我的好亲姐姐,你既然有这个巧宗儿,怎么往日里不知道照顾小人?如今趁着三哥要去,不如把我也谋了进去,和镇上的公干倒着班儿来,家里多一份嚼裹儿,也好过几年寻一处大些的房子与你们娘们儿安身。”
  娆娘听了摇头道:“三哥便罢了,是逼到那个份儿上不得不做的,我却舍不得叫你三班倒,再说在镇上做更夫好歹是穿官衣儿的,说出去又体面,老街旧邻见了怎敢不敬你,若是到了大户人家做工,虽说不要卖身契的,到底是个为奴为婢的勾当,却没得叫人心疼。
  如今咱们家又不等着银子使,何苦来平白去给人家做奴才,这房子虽说浅窄些,到底也是个正经家宅,不是比三哥家的强远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不知足的,还有一节,三哥是个心底无私的汉子,我才放心荐了他进宅门儿里头做事,你这样眼馋肚饱,每日里只知道缠我的,我可不放心把你丢到那一群莺莺燕燕的后宅里去,前儿师兄来家瞧我,你没听见说那张大户家如今放着六房小妾,商量着还要再娶呢。”
  四郎听见浑家这般心疼他,早就乐开了花,又见这妇人倒会拈酸,原是小夫妻情份所在,因搂了她在怀里笑道:“好姐姐,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就是天仙来了,也只当咱们没有那个仙缘儿。”哄得妇人心花都开,两个就着方才春意儿,梅开了两度,不在话下。
  放下李四夫妻暂且不表。
  却说三郎与兄弟分手各自回家,到了土坯房里却不见了碧霞奴的踪影,正要到小厨房里去寻,忽见炕桌上茶壶底下压着一张字条,原来是浑家做好了这几日的活计,久等自己不来家,自去绣庄上交活儿去了。
  张三见了,想着在家无事,不如往街面儿上寻了浑家,两个逛逛,顺便给大姐儿添些日用之物。正要出门,忽然听见看街老爷家后门响,回头一瞧,闪进一个人来,却是那翠姑娘的模样。
  三郎如今成了亲,倒不似往常恁般忌讳,只当是小翠儿有事来寻乔姐儿,不过借些针线剪子,因笑道:“翠姐姐是来寻我屋里的么?今儿不巧,她往街里送活计去了。”
  翠姑娘抬眼把三郎瞧了两眼,幽幽的说道:“她在这儿,我反而不来呢。”
  那张三郎是个明白人,如何不知道小翠儿这话的意思,当真是掰开八瓣顶梁骨,一桶冷水泼下来一般,他年轻后生家,鲜少经历此事,如今竟是惊得不知如何应对,把往日那机灵劲儿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翠姑娘见三郎唬得呆雁一般,倒忍不住扑哧儿一乐,也不似往日恁般端着架子,温温柔柔上前来欺住了身,柔声说道:“奴家心事,三哥岂有不知道的呢……”只说了一句,脸上就飞红了。
  三郎再想不到她一个年轻姑娘家竟是这般不尊重,如今稍微稳住了心神,便有些压不住火气,想着前头老爷太太还在,这事断不好嚷出来的,只得蹙了眉,没好气道:
  “姐姐的心事我如何得知?如今我浑家不在家,你要寻她也只好改日,倒没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给人家说嘴。”
  说着,一伸手做个送客的架势,就下了逐客令。那翠姑娘见自己不能以柔情感化了他,心里又急又羞,也顾不得许多,一头就撞在三郎怀里哭道:“三哥救我。”
  张三郎是个正人君子,平生从无二色,如今岂肯叫一个丫头坏了自己的名头,连忙闪过一旁,退避了几步,声音里都带出了怒气来:
  “翠姑娘,我敬你是太太房里的人,平日里几句玩笑话是不妨的,只是你若把我当成寻常狂蜂浪蝶、轻薄子弟,可就打错了主意。若是这样闹,我也少不得回了老爷太太,到时候断送的可是姑娘的大好前程!”
  翠姑娘见事情终究没有转圜的余地的,忍不住嘤嘤咛咛哭了起来,待要大哭,又怕惊了前头太太歇中觉,只得咬破了樱唇强行忍住,一面抽泣道:“三哥心里,此时只怕当我是个浪荡女子,一钱不值了,只是这些年我的情份不变,又几时做过这样下流没脸的事情来?如今不是逼急了,我也不来缠你,实在是没个活路,才想起这条路来,三哥是个宅心仁厚的人,难道要把我往绝路上逼么?”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