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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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出来的话,越发叫人难以理解。
  庄嬷嬷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一直的一直都冷静自持。
  端木项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从她十六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一颦一笑都透着青涩明媚的少女。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是特别的。
  没有一般闺阁女子的羞怯和矜持,落落大方,看人的眼神,不畏惧,不青涩,却又坦坦荡荡。
  只那一次,他就从那少女的身上看出了几分磊落的英气。
  他知道她喜欢他,只从偶尔一个照面,她看他时候那种异于他人明亮灼灼的眼神里就可见分晓。
  那个年纪,应该是女孩子情窦初开,最为蠢蠢欲动的年纪,可是她却没有造成他任何的困扰,依旧我行我素,明媚的生活着,一直一直都把那份喜欢,那份感情努力的保持为她一个人的事情。
  那一年又一年,她从不曾主动靠近涉入他的生活,但偶尔他去宋义那里的时候在宋家遇到她,她一直都是他初次见她时候的模样,很明媚,很美好,没有眉宇间的落寞,也没有因为任何的事情而亏了她自己。她似乎一直都很努力的让自己以最完美光鲜的一面呈现在人前,而就是因为她的这份从容坦荡,甚至是叫他连觉得愧疚都不敢,因为那样反而会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的亵渎了她。
  从十六岁一直蹉跎到二十二岁,她一直没有嫁人,他隐隐的知道原因,却又因为她的过分坦荡而永远的无从说起。
  先帝的原配皇后病逝之后,会对宋氏提亲,并且不顾她一个未嫁老姑娘被人指指点点的闲言碎语,那本身就只是为了政治目的。
  他们所有人都对此心知肚明,而她会答应了,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是唯一一的一次,他和宋义议事出来以后单独在宋家的后花园里约见了她,本来是想劝她将联姻一事作罢,正还纠结着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她已经扬眉浅笑的给出了堂堂正正的理由——
  她说她是宋家的女儿,而且和他们一样,都是南塘的子民,力所能及,那是她愿意去做的事。
  一句话,就堵了他所有难以启齿的犹豫。
  最终她也没给他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机会,而那一次,也是三十年前,他最后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她。后来大郓城里铺就十里红妆,她风光大嫁的模样——
  他,无从得见。
  再到后来,每年年关的朝贺,国宴上遇到,她一身雍容华贵的凤袍坐在暖阁之内,他在外殿,那距离隔得不远不近,却又好像再也没看清楚过她的容颜和面上的神情。
  他和她,他们两人之间,是真的光明磊落,尽管——
  彼此都对她那段晦涩又隐忍的感情心知肚明。
  如果时光匆匆,转眼便是三十寒夏,眼前的这个女人,依然如当年那般坦荡冷静,可是容颜枯败,失了当年的那份光彩。
  这三十年,明明已经很长了,可是对他和她,他却好像觉得那只是隔了一段时间的再一次重逢,而这一场重逢之下,却愕然发现——
  她,居然已经改变了这么多。
  宋太后定定的望着他,眼底的情绪就只是浓烈的自嘲。
  哪怕是到了这一刻,她也还是努力的把那份感情只维持当成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端木项与她对视半晌,叹息一声,“到底,是我欠了你的。终是——我对你不起的。”
  对不起?他有什么对不起的她的?她做的一切,本来就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
  生不逢时就是生不逢时,她这一生从没奢望过能得到他的感情,但更无法接受的,是这样泾渭分明的三个字——
  对不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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