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濒死的中国人(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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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如果我拒绝你那专横的命令呢?”
  “这不是命令。就让我们将其称为……一个警告?”
  他的语调里充满冰冷的威胁。
  “头一个警告,”他柔声说,“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轻视它。”
  紧接着,我还没来得及弄清他的意图,他就站起身,快步走向大门。我跳了起来紧追过去,但不幸的是,我一头撞上了一个大胖子,他挡在了我和旁边那张桌子之间的通道间。等我好不容易脱身时,我的目标已经穿过了门口。下一个阻碍来自一个端着一大摞盘子的服务员,他毫无征兆地撞到了我身上。这次等我赶到门口时,已经到处都找不到那个留着黑胡子的男人了。
  服务员在旁边连声道歉,胖男人则宁静地坐在餐桌旁点他的午餐。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刚才那两件事不是纯粹的巧合。尽管如此,对此我还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我十分清楚,四魔头的人无处不在。
  不消说,我丝毫没有听从他给我的警告。不成功便成仁。我登出去的广告只收到了两个回复,没有一个包含了有价值的信息。答复都来自曾经与克劳德·达雷尔合作过的演员,但他们都与他没什么亲密来往,因此无法向我提供与他的身份及目前所在地有关的信息。
  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发现四魔头的踪迹,直到第十天。我当时正穿过海德公园,陷入沉思之中,突然有个富有魄力的外国口音叫住了我。
  “请问您是黑斯廷斯上校吗?”
  一辆巨大的豪华车缓缓停在路旁,有个女人从里面探出身子。她穿着一身无可挑剔的黑色长裙,搭配华美的珍珠,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女士。她先是维拉·罗萨科娃女伯爵,然后摇身一变成了四魔头的手下。不知为何,波洛一直都对这位女伯爵有种莫名的喜爱,似乎是她眼中的火焰深深吸引了那个小个子侦探。他总是习惯于心血来潮地宣称,她是万里挑一的女人。而她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是我们最为棘手的敌人之一的事实却好像从来都没有影响过他的判断。
  “啊,不要走开!”女伯爵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对您说。也请您不要尝试逮捕我,因为那是最愚蠢的行动。您总是有点蠢……是的,是的,没错。您现在就很愚蠢,因为您坚持不理会我们给你的警告。现在我给你带来了第二次警告。马上离开英国,你留在这里没有任何好处。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你永远无法达成任何目的。”
  “既然如此,”我语气僵硬地说,“那你们如此焦急地试图把我赶出这个国家不就显得很奇怪了吗?”
  女伯爵耸了耸肩——曼妙的双肩,曼妙的动作。
  “对我来说,我也认为那很愚蠢。换作是我,肯定不会打扰您做无用功的。不过上头的人,你懂的,他们害怕您会透露一些消息给比你更聪明的人。因此……您必须被放逐。”
  女伯爵似乎对我的能力有种让人受宠若惊的错觉。我忍住了心中的烦躁。
  她的态度无疑是为了惹恼我,并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当然,要除掉您其实非常简单,”她继续道,“但我有时候还是很感性的。我请求您。您家里还有个美丽贤惠的妻子,不是吗?而且,您能够活下去,也会让那个可怜的小个子在天堂感到欣慰。我一直很喜欢他,你知道的。他很聪明,太聪明了!如果这不是一场四对一的角逐,我真的相信他会胜过我们。我要老实地承认,他是我的偶像!我给葬礼送了一个花圈,用以表示我对他的倾慕。一个红玫瑰做的大花圈,红玫瑰代表了我的气质。”
  我一言不发地听着,对她的厌恶愈发深重。
  “你看上去就像一头缩起耳朵准备撅蹄子的骡子。好吧,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记住这个,第三次警告会由毁灭者亲自送来……”
  她做了个手势,汽车快速离开了。我条件反射地记下了车牌,但并不指望能从那里挖出什么线索。四魔头从来不会在细节上出现疏漏。
  我心情有点沉重地回到了家。女伯爵的话透露了一个事实,我的生命正在面临真正的危险。尽管我并不打算放弃挣扎,但我认为自己有必要小心谨慎地行事,尽我所能采取预防措施。
  当我忙着回顾所有事实、考虑最佳策略时,电话铃突然响了。我穿过房间,拿起听筒。
  “你好,请问是哪位?”
  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了我。
  “这里是圣贾尔斯医院。我们刚刚收治了一个中国人,他在街头被刺伤,然后被送到了这里。他活不久了。我们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写有您的地址和姓名的纸条,就给您打了电话。”
  我大吃一惊。不过很快我就回过神来,告诉那个人我马上过去。圣贾尔斯医院就在码头附近,我猛然想到,那个中国人很可能刚从某条船上下来。
  走在路上时我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疑虑。莫非这一切只是个圈套?凡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必定有李长岩的魔爪。我想起此前那个带诱饵的陷阱。莫非这些都是敌人的计策?
  一番思索后,我认定去医院走一趟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也许事情并不像一般人所说的欺诈那么复杂。那个濒死的中国人会向我透露一些信息,暗示我展开行动,最后会导致我一头扎进四魔头的圈套里。因此我需要做的就是,保持一个开放的思维,在假装极易受骗的同时暗中警惕。
  到达圣贾尔斯医院,并对值班护士说明来意后,我马上就被带到了急救室,来到那个男人的病床边。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紧闭,唯有胸口几乎无法察觉的活动显示他还有呼吸。一位医生也站在床边,正试探他的脉搏。
  “他的时间不多了,”医生小声对我说,“您认识他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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