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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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瑀陡然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苦笑着摇摇头:“没有问题。”
  杭进见他不想说,便道:“兄弟们都吃好了,马也喂饱了,公子若是不想再休息,我们便启程了。”
  “好……走吧。”
  后面的旅程,萧瑀变得十分沉默,一路上只听见马蹄声,而他的思绪就在这马蹄声中飘回了前世。
  他想起沈晏与他的长女,小名也是叫灵儿,因为母亲不受宠,小小年纪就十分懂事乖巧。他的孩子有很多,嫡出却唯有这一个,然而这样的身份只能让她在庶子女中被欺负,所幸沈晏将她教得很好,既没有变得恶毒偏激也没有软弱可欺。
  他记得有一回,一个庶女将墨泼在了灵儿的裙子上,小姑娘当场没有发作,然而下午礼仪课她穿着这身裙子被师父责骂仪容不整时,却从容不迫地解释道:“我只是衣裙被墨水所污,然而姐姐将墨水泼在我的身上那一刻,她的心也已经被墨水染黑了,衣裙上的墨渍可以洗去,心上的墨又当如何洗呢?”
  后来全家被贬为庶人流放古宁郡时,他的子女个个恨不得与他划清关系,在萧珏发话不罪及家人后,更是恨不得乞讨都要留在京中。而灵儿,在沈晏将她送到外公家后,却偷偷跑出来躲在他们的箱笼中,直到出城后确定不会被送回去才跑出来。
  古宁郡日子清苦,灵儿从小娇生惯养,但却从未叫过一声苦,还时常说笑话逗他们开心。
  可这样机灵又可爱的小姑娘,却在后来死的那样凄惨。灵儿死后,沈晏大病一场,后来身体每况愈下,不到一年也跟着去了。
  重生后,萧瑀一直避免去想上辈子那些痛苦的往事,但见到那个名叫灵儿的小姑娘后,这些记忆就仿佛突然失去了束缚,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响,让他的心忽然有些不安定——所有的一切,真的会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发展吗?
  ☆、第七章
  就在萧瑀一行人刚刚进入宛城没多久,便有人神通广大地送上一封请帖。
  “重阳诗会?”杭进忍不住重复一遍。
  萧瑀翻了翻请帖:“说是延陵郡的名士皆会出席,倒是文雅。”
  杭进却紧皱眉头:“他们怎知殿下会来宛城,这请帖只怕是有诈。”
  萧瑀却笑道:“你以为这诗会是为我办的?”他指着请帖上白描的菊花,揶揄道,“太子太傅俞文修前不久告老还乡,沿途会经过宛城,我们不过恰逢其会,被捎带上的而已。”
  “就是如此,可殿下才刚刚进入宛城,他们消息怎会这样灵通?”杭进仍旧想不通。
  萧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杭进猜得没错,若不是有人放出消息,他绝不会被人发现行踪,可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个机灵人在下头捧着,这消息放出去也就跟瞎子抛媚眼似的了。
  而这个机灵人叫做宣泽,正是宛城的县令,虽然他现在还不太出名,但两年之后他就会调入京城并火速得到太子萧珏的重用,并渐渐发挥出他真正的才能。永远能无比准确地揣摩到上位者的心思,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装傻的时候装傻,宣泽这个名字毁誉参半,但不得不说他正是以此几乎达到了他不可能的成功。
  萧瑀听过岳父评价宣泽,只说了两个字——“妙人。”如今与这人隔空打了一场交道,才发觉沈灵均的评价真是恰如其分。
  萧瑀弹了一下那封请帖,嘴角轻轻地勾起。
  重阳节当日,萧瑀果然带着杭进早早去菊园赴会。他也没招摇,跟普通人一样默默地找了个位子坐着,除了因为年纪尚小得了几个奇怪的眼神,倒也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这场宴会真正的重头戏可是俞文修。
  而就在他进去之后不久,一辆青帷马车停在菊园门口,沈灵均下了马车,又将一个小书童给接了下来,可仔细一看,那小书童粉面桃腮,一笑起来唇边就有一个小酒窝,却正是换了男装随父亲赴会的沈晏。
  沈晏这些年虽然因守孝闲赋在家,可他本身就是当世大文豪,诗词一出哪次不是洛阳纸贵,待遇当然不是萧瑀这样没表露身份的人可比了。几乎是沈灵均刚踏出马车,迎客的门童就高呼:“沈灵均沈先生到了!”
  沈灵均带着沈晏还未走到门口,就见此次的诗会的主人家,宛城县令宣泽已经迎过来了:“沈老弟来了,快往里头请。”
  沈灵均拱了拱手:“宣大人。”
  宣泽也没有特意纠正他过分生疏的称呼,反倒看向他身边的小书童:“这是令嫒吧!果真是灵动可爱,你若是在诗会中呆烦了,伯伯便让你颖姐姐带你去里头姑娘家待的地方去。”
  沈晏扬起笑脸:“多谢宣伯伯,但是不必麻烦颖姐姐了,元娘会乖乖跟在爹爹身边的。”
  沈灵均又朝宣泽拱了拱手,就带着沈晏进去了。
  宣泽招过旁边的小厮,小声问:“锦王来了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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