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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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官道之上人数稀少,极为空旷。
  两旁枝桠早已长出翡翠色的娇嫩细芽,鸟啼幽鸣。
  李昊琛和许辞纵着两匹马边吃嫩草边往前行,踏炎、焰火本是吃得甚欢,却突然一道身影从树后冲出,踏炎还好,镇定自若。只是焰火被吓退两步,嘶鸣数声。
  许辞控住焰火,定睛一看,那是个头发灰白糟乱、衣衫褴褛、满脸皱纹的老妪。
  那名老妪不管二人,直冲他们身后的马车而去。墨夜因要现身于人前,便穿了一身粗布麻衣,易容成憨厚马夫模样。
  他见有人冲来,便以为是刺客,正要出手,却见来人跑到马前“扑腾”一声跪下,不住的磕头,嘴中口齿不清地哭嚷着“冤枉”。
  这名老妇这两年多,每日不做旁事,只躲在京都到扬州的管道树木后面,待有马车便一冲而出。
  因为女儿之死,她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可心中却犹记戏文中常听的青天老爷断奇案。戏文里便是冤屈者拦马车呈血书伸冤,方正法行凶者。
  却说这名老妇,本是贫苦人家,丈夫早亡,徒留一女。这女长到二八年华,美丽动人,便被游手好闲的扬州知府小儿子看上了。
  这小儿子素来目无王法、霸道凶狠,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掳了去,强要了老妇之女。可说那女子竟是忠贞烈女,而且早已许了人家。
  如今失了身子,已是不想活了。于是写下一封血书留给未婚夫,投井自尽,捞上来时还死不瞑目。
  那未婚夫忌惮扬州知府权势,也不敢伸张,就把血书还给了女子母亲,也就是这位老妇。
  老妇告到衙门无人敢管,扬州知府为替子洗白,便反咬那女子一口,说是她勾引在先,只为嫁入林家。奸计未成却被未婚夫得知,羞愧之下才投井自尽,最后判了个死去女子放荡之罪。
  这位老妇听到女儿惨死却还被冤判,怒火攻心,便开始疯疯癫癫。那血书竟也从衙门手里抢了过来,因事情闹得很大,知府不敢公然抢夺,而老妪又已是呆呆傻傻,满口胡话,便由她去了,打算日后再偷偷拿她来封口。
  那老妇虽然傻了,却知道她若是进城,会有人将她抓起夺了她的血书。
  便整日藏在官道两侧树林里,也不敢离扬州城太近,时时在扬州城外十几里的官道处徘徊。白天便拦马车伸冤,晚上就藏在山洞中睡觉。
  扬州知府抓她不住,而事情又过去已久,便不再管她。反正已经是个山野疯婆子,谁会信她的胡话。
  如此过了两年多过去,老妇仍是不死心。
  今日见墨夜他们的马车过来,便又捧着那封写在麻布上的血书冲出。
  一上来便是数个响头,将血书高高举起。
  她如今口齿不灵,神志不清,却唯独还记得为女伸冤一事。
  颜四下车接过老妇高举的血书,老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封血书。
  曾有数次,有马车停下,车中之人拿过血书看后却要一撕了之。
  幸好老妇发现及时,发狠夺过血书。
  此事经历的多了,老妇再不敢将视线从血书上移开,唯恐这人也跟那些人一般,要撕了这唯一的罪证。
  颜四将血书看了一遍,脸色微变,便将血书呈给了李昊琛。
  血书上是那女子的血泪史,详细讲述了扬州知府的小儿子林百福如何将她强虏回府,又如何强迫威胁于她。
  许辞就在李昊琛身边,脖子一扬就可看到内容。
  看着这份破烂、已有些年份的血书内容,再看看面容苍老、神情紧张的老妇,许辞双眼泛红,手攥的发白。
  李昊琛也是一脸寒色,要把周围冻成寒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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