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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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理着诺大的商号,傅望超还经常给他找事,想必很累吧。
  沈梅君迟疑了一下,坐到傅望舒身边,伸了手轻轻给他揉按额头。
  傅望舒唔了一声闭上眼,似乎很享受,沈梅君于是默不作声继续按。
  “唱唱小调儿。”傅望舒突然道。
  见过他上戏台甩水袖,沈梅君不会再认为他让自己唱曲是侮辱自己,略微犹豫后,没唱小调,低低地唱起戏曲《中山狼》。
  “……恰遇这暮秋天,来到的荒野外,热心儿招祸灾,无端小鹿心头揣。”
  不是常唱练过腔的,沈梅君唱了一会嗓子有些哑,便停了下来。
  傅望舒睁开眸子看了她一眼,坐直起来,身体侧让,把她按歪到软榻靠背上,换他给沈梅君按额头,口中接唱起沈梅君刚才唱的曲子。
  “看疏疏柳叶飘,听嘹嘹雁影排排,最凄凉暮云残霭……”
  沈梅君上次给他的的目光乱了心神,没有细听,这时虽也心头小鹿乱撞,神智清了些,不觉暗里赞个不绝,傅望舒唱腔珠圆玉润气息绵长,便是真正的戏子,也未必有他的修为。
  傅望舒唱完了整部中山狼,起身泡茶,端起一杯轻吹了几下,凑到沈梅君唇边。
  大抵习惯是慢慢养成的,沈梅君迷糊间竟也没觉得不妥,就着傅望舒的手扶了杯子喝茶。
  “我唱的好不好?”傅望舒问道。
  上一回他说他还有更厉害的,原来便是唱曲,那日他唱过戏后,还没夸他呢!沈梅君真心实意赞道:“唱的很好,很厉害,像是戏剧名师授的徒儿。”
  “不是名师授的徒儿,不过,却可算是戏曲之家的后代。”
  戏曲之家的后代?沈梅君不解。
  傅望舒站了起来,端起案上茶杯大口喝茶,喝完了随手掷出茶杯,洁白的瓷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后,一声脆响落到地上。
  “我娘是戏子。”他漠然道,声音遥遥像从天际传来的一般,苍茫寂灭。
  沈梅君愣住。
  一个好色的富家公子,一个名伶,当年是怎么成就姻缘的?既然娶了,应该是爱的,傅老爷为何会放任妾室打死正室夫人?
  戏台上翠裙衫儿飘,艳晶晶簪环宝钿华衣归良家,兰花指半遮面羞花闭月看情郎,转眼间玉廊金粉余残骸,春-色入泥尘愁煞。
  “大少爷。”沈梅君低声喊,想安慰傅望舒,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走吧。”傅望舒不再细说,大踏步走了出去。
  沈梅君跟着傅望舒上了马车,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明日是一场硬仗,第一次面对众执事时,要拿出威风来。”傅望舒突然道。
  啊?沈梅君的思绪还停留在傅望舒的亲娘身上,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会是什么打算都没有只想着看一步走一步吧?”傅望舒看她,上挑的唇线带着浅淡的笑意,眸波清澈,不经意间捎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沈梅君没细想他说的话,她脑子里有些乱,谢氏那句傅望舒勾引她的话没来由地突然间浮上脑海。
  “怎么啦?”傅望舒低声问,声音低沉悦耳,像莹莹晶露落在初绽的绿叶上,与柔嫩的叶脉亲密依偎,忽上忽下跳荡,缓缓儿滚着,滚着,滚出轻细的酥-麻。
  沈梅君被醉了半个身体,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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