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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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染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段云琅睁开眼看着她。
  “藩镇跋扈,阉党擅权,本非一朝一夕之事。”殷染安安静静地道,“我的五郎要成为一代帝王,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啊。”
  段云琅全身一震,被她点破了野心,他转觉不敢置信,“阿染……”
  “只是,五郎,”她拉着他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我只怕你危险。”
  他轻轻抚摩着她苍白的肌肤,放任自己在她这沉默的温柔里沉沦。
  他从河南府回来之后,所有人,都在祝贺他旗开得胜,猜忌他功高震主,防备他阴谋暗算,巴结他节节高升……便刘嗣贞、刘垂文,也没有来关怀过,他所做的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只有她。
  只有这个在掖庭里幽暗度日的女人,她不曾见过河南府的刀光血影,也不曾见过延英殿的唇枪舌剑,她却知道,他很危险……
  “在想什么?”她低声。
  “自然是想你。”他眨了眨眼。
  她拍了拍他,漫不经心地道:“我也想你的。”
  他浑不在意地“哦”了一声,突然,仿佛被噎住一般,瞪大了眼睛,道:“你再说一遍?”
  她笑笑,“得寸进尺,当心夜半生疮。”
  他哀哀地叫唤一声,她抓着他的手臂,稍稍凑近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他顿时不说话了。
  她不以为意,仍是笑,“这回生疮逃不掉了。”
  ***
  两人闹了半晌,段云琅困了,殷染却饿了。放他在床上午睡,她躺了半晌,想自己与他这乱七八糟的事情,终究想不清楚,认命地起了身,去桌边自顾自吃起了他带来的吃食。
  不愧是积庆殿的厨子,每一道都好吃。她拒不承认是自己饿坏了,一个个金平脱盘子眼看着被她吃空,身后忽然懒懒圈上来一双手臂:“怎么不睡呢?”
  她侧身,少年长发披散,衣衫半解,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凝着她,反而好像牵惹了许多的情意在里面,惊得她心一跳。她笑起来,敛袖执箸给他夹了一片鱼,送到他口边。他乖乖张口,吃了下去,耍无赖道:“原来这样好吃,比我还好吃么?”
  她脸上倏地绯红,扭过头去,犹见耳垂下温软红润,他忍不住往那里轻飘飘吹了口气,她立刻便要逃开:“真是得了便宜了你——”
  “是是是,”他连忙一把揽住她,让她坐稳在自己腿上,又小心不碰她伤口,“都是便宜了我,都是便宜了我。”
  这话越说越不对劲,她横他一眼,索性不说了。他却十分自得其乐的样子,一会儿摸摸她的耳朵,一会儿揉揉她的头发,一会儿又涎着脸凑过去要她夹菜给他吃……
  “那是什么?”他的眼睛忽而眯了起来。
  殷染顺着他目光看去,却见叠成花样的盘子底下压了一张纸条。抽出来一看,是严鹊儿的字迹。
  “郎有情,妾有意,珍重**,莫闹莫闹。”
  段云琅看了,当即笑出了声:“这臭丫头!”
  殷染亦笑,只是心中有些不安,便将那纸条揉作一团,仍旧塞回食盒底下,“你待会记得将这食盒还与她。”
  段云琅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鹊儿是自己人,放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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