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骨(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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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鸟,看看海鸟,罕见的白头海鸟……”
  这时,一个摊贩的高声吆喝将在前头漫步的伊尔视线吸引了过去。
  “小姐,要看看海鸟吗,是难得的白头红嘴,只要五个波勒盾。”伊尔充耳不闻,看也不看摊主热情介绍的那一只白头海鸟,而是径直走向旁边铁笼内拴着的另一只断腿雏鸟。
  它浑身脏兮兮的,又断了腿,像是活不过这个隆冬。
  “客人,这只不行,它上次想飞过冰海,结果摔在冰面上断了腿,已经活不长了,还是看看我手里这只……”
  伊尔用一枚金币打断了摊主的喋喋不休,“就要这只。”
  离开小摊,阿泰捧着手里这只弱小温热的活物,竟有几分不自然。
  他的双手习惯了了结生命,还不熟悉怎么承托生命。
  “你不会治腿?”伊尔俯下身,看着阿泰掌心的海鸟。
  阿泰感到一丝被质问的紧张,但他不习惯说假话,于是实话实说,“不会……它腿断了……会死。”
  不常开口的阿泰说话断断续续,但伊尔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有些落寞,“看来它是飞不过冰海了。”
  也许是伊尔此刻的神情过于寂寥,阿泰下意识地接道:“……海鸟,本身就飞不过冰海。”
  话一出口,见伊尔猛地抬眼盯着自己,阿泰就有些后悔了。
  他不应该多嘴的,更不该说这话冒犯'主人'。
  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会得到什么惩罚,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只有敛起獠牙的野兽才能长命,这是奴隶出身的他奉行至此的生存法则。
  可是,出乎意料的——惩罚并未到来。
  伊尔只是直起腰身,让他把海鸟送到医舍。
  出来时,伊尔正站在防护栏的边上,眺望着无际的冰冻海面。
  海风与雪花将她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兜帽被风吹开,一头银发随之舒展,在海与天的映衬之下,犹如神迹。
  阿泰一下子看呆了,但很快他就注意到往他们这边看的视线越来越多,于是他快步上前,以高大的身形为女人挡去他人的注视,同时垂眸低声提醒,“阁下……”
  伊尔半转过头,抬眸对上他看下来的视线。
  白色的雪花落在女人长长的睫毛上,银睫之下,一双眼眸湛蓝如海,阿泰一时间失语。
  伊尔望着仿佛愣住的白发男人,说:“阿泰,听说你是人鱼混血?”
  意识到自己看了太久的阿泰立刻垂下眼眸,恩了声。
  “那你原先的名字是?”
  “阿泰尔丹。”回答完的阿泰想了想,补充了句,“我在奴隶市场……被第一任主人买走后,改名阿泰。”
  伊尔仿佛在听,又仿佛不在听。
  她望着海面,突然道:“你听到钟声了吗?”
  阿泰不敢回答,因为他什么都没听到,也不明白今天伊尔的异常从何而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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