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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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婆子咂咂嘴,煞有其事的道:“我听大夫人提及过,若是小姐早些有了消息,便要好生奖励小姐,落地的是男丁便能扶正做大。”
  方沉碧的脸色有些白,听着刘婆子不直白又拐弯抹角的话,只道是面无表情:“到底是来问我意思的,也得给我时候想想明白再答复。”
  刘婆子歪嘴一笑:“哪里还有那么多光景可浪费的,如今是时辰都看好了的,您又伺候大少爷那么多年,倒也不生疏,不过是一个屋子挪到另一个屋子里去罢了。”
  方沉碧瞧着刘婆子,道:“原是逼我就范。”
  刘婆子也不示弱:“小姐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也是个心明眼亮之人,什么状况什么处境您心里清楚。也别怪我这个婆子多废话,三少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府里头的,小姐不必想太多没用息的事儿了,还是安安稳稳的等着明日入洞房才是。再者说,小姐若是不听从夫人的话,倒霉的也不止一个两个,怕是还有小姐不乐意牵连的人在里头,我们夫人办事儿,只为了成,不在乎究竟连累谁,就算是三少爷也是一样,就看小姐怎么选才好了。”
  说罢朝身后挥了挥手,吩咐:“好生伺候小姐休息,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怠慢了,仔细你们的皮。”
  一行丫头婆子连连称是,麻利的上前俯身一拜:“方小姐。”
  刘婆子眉开眼笑的看着方沉碧道:“过了明日,只等全府的人都要改称您为少夫人了。小姐也别恼火,只道是我也是照着夫人的吩咐办事儿罢了。”
  方沉碧未曾声响,她微微垂头,只期望翠红的事儿办得顺利,可她也清楚,不管她怎么筹算,蒋府都是她走不出的牢笼,眼下唯有借助他人之手。只是如今看来,似乎变数还太大。
  这一宿方沉碧一眼未眨,方梁不见了踪影,就连翠红也是一去不归,梨园里的丫头婆子一夕之间全换,身侧也都是大夫人的人。天还没亮丫头婆子们就纷纷围了上来,说什么也要给方沉碧梳妆打扮,方沉碧只是不愿,推阻了半晌,婆子不耐了,又是劝了再劝,最后婆子也懒得再费口舌,只管是斜着眼睛嘲讽道:“小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们这等下人也晓得的道理,小姐这到了这功夫还执拗个什么,惹急了大少爷或是大夫人总不是件痛快事儿,还是乖乖从了,日后也好过着顺心的日子吧。”
  方沉碧还在等,最后一线希望悬在她心头,她抬头,婆子见了那眼神儿,也是倒退了一步,抿着嘴叨叨:“看你还能硬到何时去。”
  不多久,院子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门被轻声推开,刘婆子打头先进了来,身后还跟着一行人。大夫人的打扮分明是早做了准备,她弯着嘴角朝方沉碧的身边走了过来,抚了抚她背心,轻声道:“沉碧,我可是当你是个聪慧乖巧的孩子看待,既然是如此,你可莫要做傻事儿。”
  刘婆子上前,倒了杯茶,大夫人撩袖端起来吃了一口,又道:“若是没有悦然这次马失前蹄的事儿,许是我也就依了他去,可事情不再简单,我这个做娘的怎么也不能任着儿子遭罪也不去帮扶一把的,今儿你依了也好,不依也好,总是跑不掉你嫁到慈恩园去,即便是他日悦然恨我恼我,只要为着他好,我都承了。再或者,你要死要活也不愿嫁给煦儿,我们都僵在这儿,等着看悦然深陷其中,惹了一身官司,这辈子都再难翻身。”
  方沉碧一字不吐,只是冷冷看着大夫人微笑的脸,她无话可说,事到如今,蒋悦然限于囫囵是真,李兰的讨价还价也是真,他日不管她如何在蒋家人人尊敬,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童养媳而已,她能为自己做的并不多,即便是真的能依靠自己逃脱,也需要更多准备和筹划,眼下她即便是生出三头六臂来也是无济于事,帮她的人都已难保,她还能如何?
  说罢,大夫人朝身后挥了挥手,刘婆子会意的朝门口的丫头道:“让人进来。”
  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个垂头弯腰的中年人,等着这人站定抬起头的时候,方沉碧不禁吃了一惊。
  中年人又唤李富,是李兰府里的管家,这人是前几日跟着李兰来蒋府时候带着的,如今他一到,方沉碧顿时傻了眼。
  “大夫人,方小姐。”李富行了礼,端正的站好。
  大夫人点点头,轻声道:“东西拿来吧。”
  李富应是,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递给大夫人手里,大夫人瞧了瞧又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转而将信和纸放在桌子上,道:“一宿不够你寻思,我便再给你最后一个时辰,若让我说,即便是逼着你嫁过去也想你是欢欢喜喜的,万万不是冷这一张脸的,你看了这东西就会懂。”
  大夫人带着李富和一行人又出了去,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方沉碧拎起信来看了一遍,只觉得天昏地转。这确是蒋悦然的亲手笔迹,信是写给李兰的,情势之严重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而就她对蒋府状况的了解以来,蒋府是真真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银子疏通打理这事,除了李家,或许再没什么人能帮蒋悦然熬过这一关。
  原是大夫人根本不愁她不嫁,她不嫁只会留在这高墙大院里生不如死,她是让她死心塌地的嫁过去,再不为别人分神一分,是完完全全的认了命,了了念想的嫁过去。李富带过来的信便是李兰的回信,帮与不帮,一信之间。
  蒋悦然找不到刘恩顺的人,留了卓安守再河州县,自己转而北上京城又去找李兰。李兰本是知道蒋悦然回来,也听了大夫人的劝,虽是觉得格外不仗义,可最终还是躲了出去,只让蒋悦然扑了个空。
  那一面刘恩顺带着马文德急急赶回河州县,只见着了守着再空铺子里的卓安,卓安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只管抱着马文德的大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诉:“我家少爷这次是栽了,曲周的矿空了,上头寻的银子还有六成交不上数,眼瞅着这矿就要给收了回去,这可让我们少爷如何受得了。只从这五年,少爷若是没这点念想了,怕是也撑不过的,如今这么一来,不是要了我家少爷的命了吗,马大管家,你快想想办法,帮帮我们少爷。”
  马文德急得一脑门儿的汗,他哪里是不想帮忙,上个月刚拨给蒋渊拿去盘铺子的银子足足几百两,现下蒋府里也没多少银子存了,就算都拿了出来也不过筹齐了两三成。
  刘恩顺眯了眯眼,赶紧扶起卓安道:“你这不是为难大管家不是,这光景正是收药材运送的时候,哪里都是需要银子打点,马大管家这不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卓安闻言,怒瞪刘恩顺,恼道:“你这老东西休得说这些废话,认识你给牵线搭桥的,出了纰漏,寻不见你半个人影,倒是躲到哪里藏猫猫去了,看你这老货是不是也捞了几笔,想撒丫子走人了?”
  刘恩顺倒是不怒,忙道:“小哥这可是错怪了我了,曲周的矿上事我可是万万不知晓的,当初牵线搭桥时候我也跟三少有言在先,人是识得,可并不知根知底儿,多半也都是别人给领来的,三少自己说是心里有数,我还能如何。再者说三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切莫做这些颠三倒四的事儿出来,不能出了纰漏都推在我身上不是,我当初也不过是想讨好三少,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心思不成?”
  卓安心知自己少爷理亏,恨恨的绷紧了嘴角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马文德听得两人争执也是烦了心,挥手不耐道:“都是什么光景的时候了,还在说些有用没用的。”说罢瞧上刘恩顺,又道:“这事儿必定是你趟的,就算是三少自己走错了路,拐了歧途,难道还能跑了你不成。多说无益,快带我去会会那几个东家,看还能有多少银子凑的出来。”
  等着刘恩顺先打头走路了,马文德这才靠近卓安小声道:“三少现在人在何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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