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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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甘贤来敲她的门,她才晓得唤光珠二婢替她梳洗,到了正堂,白无恤正在那饮茶,清晨煮茶是他的习惯,她和甘贤坐在一旁,出乎意料的静,直到白无恤的药童领进门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那孩子穿着素色衣服,头上扎总角,长得清秀可爱,举止也规规矩矩的,上来就对甘贤道:“云儿给诸位恩公请安。”
  这个孩子这般伶俐,甘贤却笑着道:“他这股刁钻聪明,有些像映雪儿。”
  连映雪提起精神道:“大清早的你莫来惹我。”
  “她刁钻是有的,聪明却未必。”白无恤一边拿滚烫的茶汤烫洗素色茶杯,一边下着断语,连映雪不理会这两人,只支着头养神,听着耳边白无恤与那孩子一问一答:
  “你叫邹云?”
  “是。”
  “几岁了?”
  “十一。”
  “你父亲不在了,你母亲呢?别的亲戚呢?”
  “母亲生我时就死了,我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没有别的亲戚。”
  甘贤听了,只温和道:“这孩子怪可怜的,所以我才把他带来了,反正雪剑门年年都要收弟子,多他一个人,也不会添多少花费。”
  白无恤已煮好了茶,递了一杯给映雪,另一杯甘贤自己拿去了,还有一杯他低眉啜饮着,慢条斯理道:
  “你昨夜带他去认那娴儿的尸体没有?”
  甘贤边饮边赞茶好,意犹未尽道:“带他去了,他怕得很,只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
  白无恤看着那邹云,淡淡地问:“认得么?”
  邹云知道是问他,忙答道:“不认得。”
  “我听说这娴儿姑娘是江南的名妓,也是沈渐鸿去江南拜访你父亲时顺道带回了汉中,后来才给沈三爷做的妾,你竟没有听过?”白无恤问起话来总是迫人,甘贤解围道:“一个小孩子哪听过什么名妓?”
  白无恤又问道:“那你父亲死时,你可看到什么,又或者听到什么?”
  邹云听了这句,眼眶里不由聚满泪花,拭了去,才道:“我父亲是被短箭穿胸射死的,我父亲的房里什么都没有少,但是箭驽却不见了,他是死在他自己做的箭驽之下,那个凶手一定偷了他的箭驽。”
  白无恤终于温和些道:“放心好了,我自然会替你报仇伸冤的。”他看邹云这般伤心,恐怕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摆摆手道:“那你先回去罢,入雪剑门的事等忙完了这阵再说。”
  邹云听了,又谢了恩,这才被药童领走了,
  连映雪一直静静饮着茶,听见耳边甘贤问白无恤道:“昨夜劳烦白药师了,不知碧湖宫有何收获?”
  “我站在宫内那日沈渐鸿站的位置,往西梁看去,却被金叶灯盏刺目的烛火晃着眼。”白无恤依实而告,却大有疑点,甘贤皱眉道:“你是说沈渐鸿虽然第一个发现了刺客,但他当日却看不见刺客?”
  白无恤道:“正是。”
  连映雪听了微微一笑,侃侃谈道:“那日乐音高奏,人声嘈杂,他莫非是耳力奇佳,听出了刺客射箭的方向?”
  “这也未必不可,只是他所站的那个位置,宫室环绕,每有声响,回音不绝。”白无恤淡淡地,连映雪这才会意,道:“依你所说,回音不绝,那凭人力根本无从辨认声音方向,剩下只有一个解释。
  “那沈渐鸿早知道西梁上有杀手?”甘贤听得明白,摇头笑道:“无趣无趣,这沈渐鸿真是酒囊饭袋,竟敢在本门聪明绝顶的门主和白药师面前耍诡计,果然该死。”
  “你不是最厌烦奉承人的么?怎么今日破了戒?”连映雪笑眼看他,甘贤亦含笑道:“我是谢二位替我了结一桩心事,白药师可派人去拿沈渐鸿?他既与杀手串通,一问便知杀手是谁。”
  “这个是自然,可是你切莫高兴得太早,傅庄主信使来报,沈渐鸿一夜都没回融雪山庄的下榻之处,我已派了人四处搜查他的踪迹。”这一宵白无恤倒布置了这许多事,甘贤揉着太阳穴道:“真是头痛。”
  连映雪捧着杯新茶徐徐吹凉,揶揄道:“我看你收珠子时定是爽快得很,这会知道难办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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