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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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所有的人都待她非常和气,亦没有人笑她,最初枇杷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但慢慢就感觉出大家对她的疏离。似乎不论她怎么样,王家的小姐们只把自己视为无物,枇杷总也不能与她们融入一起。
  看着女孩们凑到一起嘻嘻哈哈,枇杷最初还常走过去与她们谈笑,但是不论是以王十五娘为首的嫡出女儿一派还是以永聚堂上一辈的王二十姑为首的庶出女儿一派,她们都不愿意接纳枇杷。不过,大家每每在太夫人面前,却表现出对她很亲热的样子。
  枇杷虽然过去与营州的少年们玩惯了,豪爽大度,但一来二去的,心里也有些不快,同时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境地非常微妙,似乎有一层看不到的轻纱将王家女与自己隔了开来。
  这层轻纱就是出身与地位的巨大差异,这让枇杷极强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领悟过来后便很少与大家搭话了,但也一样在太夫人和杨夫人面前装做若无其事。
  反正王家也不是久居之地,京城更不是自己的家乡,枇杷也不稀罕别人施舍的友情。大家瞧不起自己,自己也瞧不起她们呢!
  这些女孩们虽然精通琴棋书画,但自己也不是一无的长啊,如果比武,她们中没有一个人能胜过自己!枇杷也不想与她们来往!
  当然,只除了王十四娘。因为陈博的关系,十四娘会时常与枇杷说几句话,或悄悄告诉她一些事情。不过十四娘是庶出,又是远支的女孩,枇杷知道她在王家的地位也很低,便也不肯多打扰她,免得为十四娘带来不便。
  这一天又是枇杷最讨厌的针线课,她耐下性子认真地绣了一朵花,但快到先生点评绣品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绣线在绣品的背面结成一团死结,根本打不开,知道今天的努力又作废了。
  枇杷只得拿出小剪子慢慢将死结剪掉,再将剪开的线拆下,最后,绣花棚子上只有留下了一朵残缺的花。
  旁边的王十四娘放下自己的针线过来一面帮她将线团清理掉,一面安慰她道:“没什么,我过去也不小心打过死结。”
  枇杷看到一旁十四娘绷在绣架上那朵绣好的玉兰花,针角平整细腻,颜色艳丽,形态动人,已经与杨夫人不相上下了,觉得她如果真犯过类似的错误,也一定会是在好几年前,但对于她的安慰还是领情的,“我自己慢慢来,你赶紧把你的绣完吧,今天女先生要评点绣品呢。”
  十四娘轻声说:“这个缺口恐怕你自己补不上了,还是我帮你绣好吧。”
  枇杷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将缺口补好,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你赶紧绣你的吧,反正先生不会管我的。”
  果然女先生见枇杷的绣品不但没有完工,还拆得惨不忍睹,什么也没说,嘴角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就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其实枇杷倒宁愿让她说自己一回,这样完全漠视她的态度让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已经很认真地绣了,就为了急着绣完把线弄乱了才失败得一塌糊涂。
  从此以后,枇杷就不再上刺绣的课了,为了怕母亲担心,她对谁也没说,只是在刺绣的时间里悄悄地到闺学旁的花园里看花。果然,除了十四娘问了她一回,没有别人在意。
  这一天,枇杷又逃课到了花园,在一片花开得很茂盛的秋海棠树下闲逛,突然听不远处有人轻声提到自己的名字,她一向耳聪目明的,下意识向一株树后一躲认真倾听起来。
  “玉家小姐带来的侍女还真傻,听说是在进京路上买的,一点眼色也没有,也不会服侍人。”
  “怪不得玉小姐总不肯让侍女跟着,原来也是怕丢人。”
  “要我说玉家小姐也一样的傻,还以为大家都喜欢她呢,每天都乐呵呵的,我每次见了她心里就想笑。”
  “说是她父亲救过王刺史,就是仗着这个住进了王家,又进了王家的闺学,也不想想她一个胡女,可算得了什么呢!”
  正是闺学的几个同窗,不知为什么她们今天提前出来了,正三三两两地走向内院,一定是以为自己不在,才会说自己的坏话。
  不过,这些话很是得到大家的同感,有几个应和着,又有人笑了起来,“玉小姐在营州时可能没见过香料,那天先生拿了檀香她都不认得,真替她难为情!”
  “其实玉小姐人挺好的,只是她小时候在营州长大,没见过这些东西而已。”王十四娘温和地为她说话,“她虽然绣花不行,但是会骑马,还会射箭呢。”
  “可别说射箭的事,想想就好笑,就她能射中左贤王?骗人也要编得像样一点的啊!”王家的十
  五娘哈哈地大笑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就敢谎报军功,真是好笑极了!”
  十五娘正是魏国公一母同胞的妹妹,身份比其他王氏女都要高,身上还有县主的封号。
  就是刚为她说话的王十四娘也不响了,枇杷觉得她不只是不敢与十五娘唱反调,而且也不会相信射杀左贤王的功劳真是自己得的。
  王家的小姐们其实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她们只是装作喜欢而已!
  从听到第一句开始,枇杷的心就开始剧烈地跳动着,她狠狠地咬住嘴唇,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就怕自己一时忍不住跳出去教训她们一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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