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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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中一时静寂。
  慕容昕看着那缕缓缓落下的长发,手指僵硬,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卿,然后很轻很轻的问了一句最愚蠢不过的话:“那个正妃的位置对你如此重要吗?”宁为玉碎,不为委曲求全,他们明明可以从长计议的,明明可以有很多方式……
  宁卿看着他,微微一怔,继而嘴角浮现一个嘲弄的笑意,她眼底那份纠结和愧意继而褪去:“是。”
  他的眼睛一下变得黯淡无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破碎了。
  第49章 饕餮
  宁卿走的时候,一人一马,持节云中,悄无声息。
  太后诞辰的第二天,她便出发了,虽然有条不紊,却是有种几乎追赶的仓促。
  然而直到她踏上外面的官道,也并没有看到身后任何送行的亦或者是挽留的人群,宁卿骑在马上,回眸最后看了一眼这繁华的城池,人来人往,一派盛世,她轻轻吁了口气,片刻惆怅之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慨然,然后一拍马臀,直接向北而去。
  远远的,人影终于消失在官道上,城墙上最隐秘的角落转出一个人影。
  霜风看着如今的慕容昕,沉默的站在一旁,终究是忍不住:“要不要属下……”将她直接绑回来,找到一个隐秘的的宅子安置下来,那时候——
  慕容昕唇边带着冰冷的笑意,那笑容里面有些颓废的挣扎。
  “她在出雁门关之前,还有机会回头。”
  他转身下了城墙,冰冷的颜色如同铅云一般深沉,
  当日围场之后,太子失去圣心,皇后称病,慕容恪圈禁大理寺,不日便将受审,其余一脉官员,包括那个曾经是父亲得意门生的顾我在也被下放,大理寺卿受此牵连失了圣心,加之被崔大人紧咬不放,也被罢官,恼怒之中大病一场,至于其他当年阳奉阴违之辈,牵连之广,一是朝中人心惶惶,太子禁足东宫,日日沉郁。
  长安城中风云变幻,唯有那些立场诡异的中立派别一副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淡定。
  太后诞辰的前一夜,长安已经沸反盈天的喜气,慕容恪独自禁锢在围场中,御林军绕着围场布置了数百精锐。军容整肃,篝火明亮,他独自坐在耳室中,桌前是一方精致的点心和几样小菜,奉旨的太监放下后,见了礼便准备退下。
  慕容恪轻轻咳嗽一声,殷切的模样:“替我谢过皇祖母。”然而太监出去后,他却并不用膳食,而是将那酒壶扬起,在桌上放下随身的美玉,轻轻一动,几滴酒水顺势滴落下来,过了片刻,便看见玉佩上面缓缓爬出几条细小的酒虫,酒虫细长晶莹,扭着爬到酒水中,如同海绵一般,瞬间将玉佩上的美酒吸干了,不过须臾,这些酒虫全部都变成了可怖的黑红色,摊在桌上,一动不动。
  慕容恪嘴角扬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可惜,这份好意,看上去却不那么贴心。”慕容恪当然知道,太后赶在她寿辰前送来这壶美酒和点心,无非是想给他一个体面,给皇室一个体面,大烮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皇族被拷问于刑堂之上,只是,慕容昕看着那几条僵硬的酒虫,冷面如霜:你的小儿子干的事情比我恶心多了,为何他仅仅圈禁府内,而我,便要以死谢罪?
  无非是身份的不同罢了。
  残羹冷炙摆了一桌,透过耳室的小窗,慕容恪看出去,外面的月亮已经西斜,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站着,两个换防的兵士经过,看了他一眼,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继续向前,两人低低的议论声传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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