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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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张氏看着晓梅低眉顺眼却难掩风情的背影,不由攥紧了拳头,但很快又放开了,不过一个贱婢罢了,而且这辈子也生不出孩子来,是抬举是打压,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总比眼睁睁看着太子宿到贺氏那几个贱人屋里来得强罢!
  原来自张氏有孕的消息传开以后,昌国公府与另外几家太子党的中坚力量便先后送了女儿来太子府,尤其是昌国公府,送来的还是二房的嫡长女,身份不可谓不高贵,太子自然不能委屈了人家,遂一进门便封了侧妃,待太子正式被立为太子以后,后者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东宫良娣,将来妥妥一个妃位是跑不了的了。
  剩下几个身份倒是没有贺良娣高贵,却也都是大家闺秀,自然也不能委屈了,于是都封了孺人,如今也跟着水涨船高或成了良媛,或成了才人,总之个个儿都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怪张氏会这般的如临大敌,实在是当皇上的要宠妾灭妻,谁也管不着,——张氏虽对罗贵妃十数年如一日的得皇上专宠满心庆幸,但却绝不允许自己当皇后时,也有下一个罗贵妃存在!
  原来的宁王府,现在暂时的太子府离皇宫并不远,但因张氏受不得颠簸,又黑灯瞎火的,回程便比白日多花了将近半个时辰,回来后太子与张氏又各自更衣梳洗用宵夜什么的,所以等到二人各自歇下时,已快三更天了。
  却不想太子才刚睡着,便被外面一阵惊恐的哭喊声吵醒了:“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金吾卫,说是奉皇上之命,来捉拿乱臣贼子的……晓梅姑娘快请殿下起来瞧瞧去罢……”
  太子闻言,心下猛地一“咯噔”,人已翻身坐起,胡乱披了件衣裳便往外走去。
  就见院子里跪了两个婆子,正瑟瑟发抖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瞧得太子出来,便哭道:“那些金吾卫都好凶,逢人便或是甩鞭子,或是挥刀相向,奴婢们在二门内听得不像,这才忙忙赶了来禀告殿下,殿下快去瞧瞧罢,再不去,只怕他们就该闯进二门里了。”
  说得太子是又惊又怒,一边怒骂着:“一个个儿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起孤的家来,孤不将他们都碎尸万段,孤这太子也趁早别做了!”一边已大步往前面走去。
  未料才刚走到通向张氏正房的回廊,已被十来个金吾卫迎头堵住,打头的一个很没诚意的行了个礼,道:“太子殿下,我们指挥使大人与高公公一道,带了皇上的圣旨来,请殿下随我等去厅里接旨罢!”
  话音未落,太子已冷笑道:“施谦与高玉旺什么时候派头这么大了,不亲自来见孤也就罢了,倒要孤去见他们!还有,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与孤说话,信不信孤立刻砍了你的狗头!”说着,身体忽地往后连退几步,同时屈起右手的两指放到嘴边,打了个响亮的口哨。
  ——太子不是傻子,方才听得那两个报信的婆子说什么‘奉皇上之命,来捉拿乱臣贼子’时,已约莫意识到不对了,如今再见面前的这群金吾卫个个儿都面色不善,关键他才出宫不到三个时辰,父皇若真有旨意,当面多少与他说不得,何须绕这么大个圈子?可见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他才会立刻打了口哨,就是想将自己的暗卫们都招来,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要先保得他性命安全无虞,才能以图后事。
  只可惜太子一连打了几声口哨,都不见自己的暗卫们出来,他不由越发的着急起来,一个个儿不都隐藏在自己府里各个看不见的角落吗,素日自己只消打一声口哨便会立刻出现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方才说话的那个金吾卫的小头目就“哈”了一声,“我劝太子殿下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们指挥使大人和高公公都来了,难道您以为您手下的人还会听您的不成,说到底那些人也是金吾卫出来的,从来都只听皇上和我们指挥使大人的,您还是快随我等去接旨罢,待接了旨以后,您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说完一挥手,便有两个金吾卫上前,一左一右反剪了太子的手,要押他去前面厅里。
  太子的心被几人的言行弄得越发沉到了谷底,难道父皇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再不然就是施谦与高玉旺被人收买了?可二人都是父皇最信任的人,若他们都能轻易被人收买,全天下也没几个值得父皇相信了……一定是宫里出了大事,攸关他们父子性命安危,乃至是江山改朝换代的大事!
  念头闪过,太子已猛地挣脱了押着自己的两个金吾卫的手:“拿开你们的脏手,孤自己会走!”反倒一马当先的往厅里走去,脑子则高速转动起来,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杀出一条生路,尽快进宫见父皇母妃去?
  很快太子便抵达了正房的正厅,就见那里早已站满了重甲林立的金吾卫,包括张氏在内的自己所有的妻妾也已俱在厅里,所有人都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时不时的还会忍不住发出一声抽泣声,只不敢大声的哭出来而已。
  太子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道:“施统领,高公公,孤再怎么说也是父皇亲自下旨,昭告了天地祖宗的太子,你们这样对待孤的内眷,算怎么一回事!你们好歹是父皇的人,孤不看僧面看佛面,暂时就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了,但回头见了父皇,孤一定会禀明父皇,请父皇给孤一个说法的!”
  原本背对门口而站,一身正二品金吾卫指挥使蟒袍绶带的施统领便应声转过了身来。
  太子这才发现,后者竟不是施谦,赫然竟是安国公徐晋年!
  太子当即神色大变,原本还残存着几分侥幸希望的,现下也荡然无存了,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其他妾室也就罢了,张氏却颇有大将之风,又占着太子妃的名头,何以也会吓得那样,原来她们早已知道金吾卫指挥使换了人,她们和他今晚都是在劫难逃了!
  “安国公!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忽然做了金吾卫指挥使,施统领呢?你们把他怎么了?我父皇和母妃呢?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们就不怕事败以后,被诛九族,遗臭万年吗?”太子的声音里满是愤怒,还带着明显的颤抖,既是气的,也是怕的。
  骂完安国公,又转向高玉旺:“我父皇自来待你不薄,你就是这般报答与他的,与乱臣贼子勾结在一起,试图颠覆我大周的江山社稷?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罢,孤倒要看看,你这般助纣为虐,回头会落得什么下场!”
  高玉旺不敢直视太子的脸,也不知道该与太子说什么才好,只能在心里暗暗苦笑,当他愿意助纣为虐吗,但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他也定不会屈从于安国公和徐皇后,可这不是没有吗?
  徐晋年就淡淡笑了起来:“大逆不道的可不是我们,而是太子殿下您,自然将来遗臭万年的也只会您。高公公,还等什么,宣旨罢!”
  顿了顿,又道:“对了,忘了告诉太子殿下了,施谦已经下了诏狱,您的同党张首辅与昌国公府上眼下应当也正接旨,待会儿你们应当可以一块儿上路。”
  上路?姓徐的狗贼竟想今晚上便害了自己的性命不成?
  太子气得浑身直打颤,想也不想便道:“你们倒行逆施,所谓的圣旨自然也是假的,孤不会接的,孤要见父皇,除非父皇亲口说孤大逆不道,否则,你们休想如愿!”
  气愤之余,还有无尽的恐慌,连施统领都被下了诏狱,首辅大人与昌国公也是命在旦夕,可见父皇定已身陷囹圄身不由己了,那这天下还有谁能救得了自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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