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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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室的深度,其实也是有讲究的。
  秦汉时期,国力强盛,讲究深埋厚葬,墓穴往往修建于三十米左右的深度。而明清以后的墓穴,深度则在十到十五米左右。比如回涌河的那个文官墓,当时我探测出来的墓室深度,就在十米。而我们现在所要挖的,乃是明朝的墓穴,又怎么会深埋二十米?
  这个深度,与当时的墓葬规格显然有些出入。反着必为妖,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我没跟豆腐解释,心中却打了个突。冯鬼手紧接着又开始做第二件事。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布包,将那布包抖开后,里面居然露出了两幅手套。这手套我一看就不得了,因为我爷爷在他的工作笔记里提过,这种手套,名叫‘金刚套’。
  只见它薄如蝉翼,色泽发黑,收起来的适合,还不如一个火柴盒大。冯鬼手将它带在手上,简直就跟没带一样。
  豆腐看着眼里,想了个很贴切的形容词,他道:“这手套也太薄了,有点儿像超薄的杜蕾斯。唉,我说老冯,你带这个做什么?”我明显看见冯鬼手踉跄了一下,气的眼珠子都起火了,估计祖传宝贝被豆腐形容成杜蕾斯,把他给气懵了。
  这冯鬼手毕竟有经验,我们初次挖大蘑菇,凡是还要仰仗他,于是我直接在豆腐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教育道:“没文化,真可怕。什么杜蕾斯,满脑子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金刚套’,据说是宋时一位姓柳的盗墓前辈发明的。这双手套,专为行业里的机关手所用,薄如蝉翼,水火不如,百毒不侵。据说制作方法早已经失传了,乃是一件奇宝。”
  冯鬼手听我说出金刚套的来历,脸色和缓了一些,对豆腐的不靠谱已经深有觉悟,干脆直接忽略他,对我说道:“不愧是鬼王的后人,有见识,我这见宝贝,行里再也找不出第二双了。只可惜啊,制作方法已经失传了。”说罢,他又开始做第三件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一尺长,半指宽的木匣子,抽开匣子一看,里面居然是九支香。
  豆腐被冯鬼手这三步,弄的云里雾里,悄悄问我:“老陈,这老小子究竟是想干什么?”
  我一看是也没看出来,等到冯鬼手抽出一炷香,插在裂缝口,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时才明白过来,不经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冯鬼手也是个这么迷信的人,于是我对豆腐解释道:“按照规矩,挖蘑菇下斗,一共要烧三炷香。第一炷烧给当地的土地爷,也就是希望土地爷网开一面,不要在挖蘑菇的时候使绊子;第二柱香烧给祖师爷;第三柱香是开馆时,烧给墓主人的安魂香,希望墓主人不要计较,说白了,就是一种心理安慰。”
  豆腐听完,一拍额头,道:“难怪咱们第一次挖蘑菇就起尸了,感情是你当时没贿赂土地爷啊,你既然知道这个规矩,当然为什么不照做?”
  规矩我确实知道,只不过那时候我还不太相信鬼神,但现在,对于冯鬼手神神叨叨,看起来十分可笑的举动,我和豆腐却升不起嘲笑的心思了。
  盗墓一行的祖师爷有很多,有拜曹操的,有拜伍子胥的,也有拜项羽的,其中都大有讲究,细说起来,得讲上大半宿,在此也就不多说。
  那冯鬼手,我听他念念有词,拜的却是秦始皇,豆腐有些纳闷,说道:“怎么秦始皇成祖师爷了,难不成他老人家也挖过墓?”
  关于拜秦始皇,这个确实有讲究。盗墓分为南北两派,挖蘑菇的又各有手段,小派系繁多。其中只有机关手才会拜秦始皇。因为秦始皇是玩机关和防盗的祖宗。根据《史记》记载,他的墓: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所以说,论起陵墓的防盗技术和墓室机关的运用,秦始皇那算是老祖宗。机关手认他为祖师爷,就是乞求自己进入墓中,能避开或者破解一切机关。
  冯鬼手上完香,并没有急着去下裂缝,而且冲我们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还要‘看香’。所谓的看香,也就是通过香燃烧的长短来预测吉凶,倒斗挖蘑菇的人,如果遇到其中一种情况,那是万万不能下斗的。
  比如一炷香同时点燃,结果香在燃烧过程中,烧成了三长两短,那是大凶之兆。
  我和豆腐都没想到,冯鬼手在这方面居然如此谨慎,豆腐感叹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才叫职业精神啊!不愧是专业做这一行的,不过这香同时点燃,又怎么可能烧出两种形状,有点儿扯淡。”我没吭声,虽然见过了粽子、恶鬼、黄鼠狼,但对于这种预测算命,还是有些不敢苟同。
  ☆、第七十四章尸洞
  须臾,冯鬼手看了一会儿香。燃烧正常,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神色和缓下来,当先背着包下来裂缝。
  这裂缝入口处是淤泥,人往下的时候,淤泥就全都蹭到了身上,冯鬼手在前面开头,豆腐紧随而下,我垫后。待两人都下到了裂缝时,我低头一看,便只能瞧见豆腐的脑袋顶,头上全沾染上了淤泥,像是个会动的泥人一样。
  我紧随其后,正打算顺着裂缝而下,不经意间瞥了眼裂缝处的那炷香,不由得愣了。那香一共五支,刚才还燃烧的好好的,这会儿不只因为什么原因,其中三支香竟然灭了,另外两支还在燃烧,霎时间就变成了三长两短的模样。
  我本以为这是迷信,没成想这香居然真能烧成这个形状,心下不由暗惊: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被我给遇上,莫非又是那诅咒在作怪?其实我自己对这诅咒之事,到没有多少畏惧,我向来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即便那诅咒真的无法解决,也大不了要我一条命。
  我担心的是,这个诅咒会害我身边的人,就像当年爷爷一样,他自己没事儿,却是他的亲戚、朋友、妻儿相继出事。
  想到此处,我心里有些沉甸甸的,若说现在我身边和我走的比较近的人,就只有豆腐了。不行,我不能让他出事儿。
  这时,从裂缝下面传来豆腐的喊声:“老陈,你磨蹭什么呢。”
  此刻骑虎难下,这香虽然诡异,但也不能因为一炷香半途而废,于是我便下了裂缝,也没有向两人提起此事,现在说这个,只会徒乱人心。
  这条裂缝由于常年受到泉水冲刷,表面十分湿滑,若非内部的山石突兀,稍不留神,就会失手滑落。我们三人默默往下,也没人吭声,直直下了二十来米,此时再抬头往上看,弯曲倾斜的裂缝,连天都看不见了,头顶只余下湿淋淋的狰狞石块。
  很快,下方的冯鬼手便说了句到了,让我和豆腐先停下。这地方很狭窄,我低下头除了能看到豆腐的脑袋以外也看不见其它的。此时,便听噗通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紧接着那冯鬼手的声音便响起:“跳下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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