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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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颂坐得笔直。
  那天礼堂里的冷气开得很足, 但他一直在出汗。
  柔软的黑领结像是一把钝刀,把他的皮肤磨得生疼。
  汗甚至滑到了他的睫毛上,蛰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主持人的讲话结束之后,姜颂垂手站在香炉旁边,接受宾客的慰问。
  小姜总,节哀。
  小颂,你日后怎么打算?
  小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们责无旁贷。
  姜颂只是木讷地表示感谢,接过那一枝枝冰冷的鲜花,再转身放在空着的水晶棺上。
  吴青山当时拍着他的肩膀说:小颂,节哀。二叔年纪也大了,算是喜丧。
  姜颂拧着眉头看他,公安局还给我的是什么,你见到了吗?
  在警局里,警察很委婉地告诉他遗体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夏天气温高,遗体不利于保存,建议你及早把人送到殡仪馆火化。
  但是作为家属,姜颂总是要签署那些文件。
  《尸检报告》、《死者身份鉴定书》、《死亡通知书》
  用父亲送的钢笔,姜颂一张一张签了。
  白布揭开的那一瞬间,姜颂跪到了地上,一声没哭,却死活站不起来。
  两个警察扶他,姜颂也很配合地没挣扎。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本能地捂住嘴,血就从指头缝里溢出来。
  哎,你要想很多人年纪大了都得这病那病的,拖拖拉拉十几年受折磨。吴青山仿佛很认真地在安慰他,至少,二叔走得痛快,没病没灾。
  他刚说完,姜颂就挥出去一拳头,两个人滚进了满地的鲜花里。
  四周都是宾客的惊叫声。
  那时候姜颂虽然算不上强壮,但至少是个相对健康的成年男人。
  他挨了几下,但也把吴青山揍了个鼻青脸肿。
  从那天起,姜颂的名声就变了。
  他就是没了靠山的纨绔,连在自己父亲葬礼上都敢闹大荒唐,后头那些翻脸不认人也就没什么稀奇。
  姜颂。旁边的邢策看他愣神,轻轻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嗯?姜颂偏头看他,什么?
  没,没事儿吧?邢策眉头微微皱着,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他声音压低了一点,要是不,不舒服,咱们上了香就先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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