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 第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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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酿牵着喜哥儿去耳房歇午觉,桂姨娘带着云绮往偏厢去,施少连并着婢女圆荷扶着老夫人回屋歇息,陪着祖母略说过几句话,等老人家闭目安歇,也抬脚往自己园子里走。
  他的贴身小厮顺儿正坐在廊下吃白糕垫肚,见主子出来,将白糕往袖里一塞,贴上前去:“大哥儿喝的多了?小的招呼厨房熬碗醒酒汤来?”
  施少连席间喝的不少,面上却润白如玉,丝毫不显酒意,只有一双眼波光浮动,异常锃亮,他慢悠悠的嗯了一声,懒散道:“没醉。”
  主仆两人慢悠悠穿过园子往见曦园行去,正是三月莺飞草长的好时节,满园的姹紫嫣红,蝶舞蜂戏,小潭里几尾新养的红鲤鱼唼喋水面浮絮,施少连在水畔略站半晌,被暖风一吹,只觉困意沉浮,径直带着顺儿进了见曦园。
  见曦园的月洞门前早站了个紫衣双髻的婢女,双十年华,削肩蜂腰,桃腮杏脸,见施少连来,忙上前来迎小主:“大哥儿。”
  紫苏神色欣喜来扶施少连,见顺儿躬身跟在后头,眼神从他面上刮过,半笑半讽:“老鼠偷食儿还挂着须呢。”
  顺儿这才后知后觉,袖子抹了抹唇角,抹下几点糕渣来,呵呵一笑,拱手:“小子问紫苏姐姐好。”
  紫苏不理他,却闻得施少连身上的酒气:“婢子去正院里偷瞧了两三会,见厨房里一直在烫酒,知道大哥儿这顿必定喝的不少,屋里早备了醒酒甜汤,大哥儿喝一碗歇歇罢。”
  施少连点头:“先把虚白室收拾出来,甜汤倒不必了,你去倒杯浓茶来。”
  “虚白室早已收拾妥当,新铺了新竹簟,又挂了新帘。”紫苏笑吟吟的,“知道大哥儿喜欢虚白室,屋里屋外,婢子最紧要的就是这处。”
  “园子里倒数你最贴心。”施少连含笑觑她,“瞧你这份心意,成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倒得专给你配个小丫鬟差使。”
  紫苏睇他一眼,含羞抿唇微笑:“不敢,都是大哥儿抬举婢子。”
  三人进了见曦园,见曦园是吴大娘子生前养病之所,景致极好,园子四角皆有活泉细流出入,前庭遍植杂花,后院栽满碧竹,游廊小轩,窗牗门户皆朝东开,每室皆明,虚白室只有方寸,两壁开窗,一窗对着青竹,一窗对着繁花,满地铺竹簟,屋内只设一榻,空旷又清幽,是施少连以前的读书之所。
  紫苏吩咐屋里小婢女青柳去虚白室铺枕褥,自己煮一壶浓茶,捡了套白瓷茶具送到虚白室去。
  虚白室静悄悄的,白线帘已落,银灰的外袍胡乱扔在青竹簟上,矮榻上施少连半卷着锦被,已然闭目假寐。
  她悄悄将茶壶搁在一旁,又收叠地上衣袍,再抬眼看榻上的郎君,玉山倾倒,心内欢喜,悄声退出去。
  见曦园有两仆两婢,婢子有紫苏和青柳,小仆是顺儿和旺儿,紫苏是管事的大丫鬟,又被施少连收过房,其余三者都以她为尊,青柳和顺儿、旺儿守在游廊下说话,几人见紫苏出来,顺儿揖手:“给姐姐请罪。”
  紫苏嗔他:“半夜里回来,也不提前往家里递个信,倒杀的我几个梦游似的,连床褥都要新铺,措手不及。”
  “原是要再晚几日的。”顺儿挠头笑,“实在是路上耽搁的太久了,大哥儿又惦记家里,下了水路急急骑马赶回来,我们做下人的也罢,不过是闭眼赶路,倒直把那蓝表叔累得翻白眼。”
  他手舞足蹈,扮个滑稽样,惹得几人捧腹大笑,紫苏骂道:“你这泼皮贼,促狭鬼,专爱学人丑样。”
  青柳和旺儿都是这两三年里施少连挑拣留下来的,年岁不过十二三岁,从未出过远门,缠着顺儿:“好哥哥,你跟着大哥儿这一路出去都见识了些什么,说给我们解解趣。”
  紫苏也在一旁笑瞧着他:“大哥儿这一路上都走哪处了?”
  ”这可说来话长。”顺儿含笑,“讲起来口干舌燥,紫苏姐姐赏我口香茶喝。”
  紫苏瞪他一眼,施施然自去拎茶壶,又端了盘点心来,几人围坐在廊下,交头接耳,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谈笑间只觉时短,日头偏移入游廊,紫苏瞧见滴漏已过一个多时辰,起身去虚白室看一眼,却见施少连坐在榻上,肩头披着外袍,推开了半扇窗,面色如水的望着窗外蔷薇花架,手臂搭在窗沿,指间捏着茶盏,慢慢摩挲。
  正是日头晾屋的辰光,他半边身子都浸在白晃晃的明光里,如同剪影,手中的茶盏是象牙白色,瓷片极薄,被酽酽日光照射,透明的几近幻影一般,紫苏能瞧见瓷片上细碎的冰裂纹和杯内残存的半盏茶水,也能瞧见那举着茶杯的细长手指,骨骼凸显,肌肤丰盈,被日光浸的如玉一般温润。
  她不敢出声打搅,静静的垂手站在一侧,见他半眯着沾了暖阳的狭长细眼,柔声问她:“推窗听见风里有笑声,你们说什么趣事呢。”
  “只是些不打紧的闲话。”紫苏低声道,“茶凉了,婢子去换壶热茶。”
  “不用。”他仰头将茶水啜净,将茶杯搁在榻上,转过身体,“来替我穿衣。”
  紫苏倾身上前,环手越过他的肩,将披在他肩头的外袍捏在手里,冷不丁闻得他身上极淡的酒气混着清新的茶香,有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脸颊旁,靥生红霞,心头忽跳,手中的衣袍握不住,直往下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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