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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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都公主实在是个厚道人,虽然不再召见了夏尔敏,却还是给高恩侯府面子,把夏尔彤召进来。
  不管夏语澹和夏尔彤究竟有几分姐妹情深,说是矜持也好,虚伪也罢,以前夏尔彤是没必要把夏语澹放在眼里,在夏语澹面前展现的傲慢倨傲是她的本性,而今夏尔彤十五年所受到的贵女教育,让她不可能在人前和太孙妃恶言以待,也是她的一种教养。在平都公主的生辰宴上一举一动,大家长着眼睛看着,长着耳朵听着,随意什么冷笑的神情,讥讽的面容,阴翳的表情,都不可能在夏尔彤的脸上找到一丝半点。所以夏尔彤在人前,完全撑得开她侯门嫡女,高恩侯夫妇掌上明珠的气场。不过,毕竟昔日夏尔彤为嫡,夏语澹为庶,能挑剔出来的,只是夏尔彤和夏语澹交流的时候,有点可以理解的生疏罢了,而今夏语澹也不与夏尔彤计较,借了老国公的恩去和他的嫡亲外孙女一般见识,其嘴脸也是丑陋的。夏语澹从镂月楼离去之时,已经入夜,天上繁星渐渐显现,夏语澹染着一张酒后酡红的脸往青乌台去了。
  青乌台是建在湖中央的,来往需用小船。
  赵翊歆也不在意旁人的眼神,穿着一套白青色箭袖束腰长袍,随意的仰躺在小船荡在湖边,听见夏语澹过来,站起来随手船桨一划小船靠了岸。赵翊歆趁势跳上岸,几步迈来,抱起夏语澹就挟裹到了船上,亲自划船往湖中去了。
  赵翊歆不急着回青乌台,划到一半就由着小船在湖上飘。
  湖面上倒映着点点星光,湖水极清,剔透如钻石闪烁。夏语澹飘在这样的湖面上,像是远离了尘世。
  这条船一丈长三尺宽,窄得像一片柳叶,夏语澹偎依在赵翊歆的胸膛上,欣赏着静谧的星空,享受着水波的飘荡。
  过了好一会儿,夏语澹被湖面上的风吹散了酒气,赵翊歆才道:“明天你去选一匹温煦的小马,把骑术捡起来,以后呀,我带着你去北闰围场驰骋。”
  “恩!”夏语澹眯着眼睛笑,简单的回答
  十二岁的时候,夏语澹有一匹纯种的纯白色伊丽马,难得的漂亮,是虞氏从老国公那里要来给她的。在老国公和虞氏死后,那匹马后来被夏尔彤抢走了,夏尔彤的理由是一介庶女不配拥有这样一匹好马,早前是夏语澹借用而已,用过是该归还的时候了。
  后来的事,夏语澹在当时就不知道了,直到圣旨下来,夏语澹问起那匹马,原来那匹马夏尔彤驯服不了,在夏尔彤手里好生吃了一番苦头,被乔家大房知道,又要回去了。乔家大房本是把马送给夏语澹的,夏尔彤说不是夏语澹的,也不是她夏尔彤的,既然送不到夏语澹的手上,也不忍心看它在夏尔彤手上受折磨,就强行要回去了,登时打得夏尔彤没脸。
  上面没有人庇佑,夏语澹保护不了任何东西,包括自己,包括一匹马。所以夏语澹后来也是没脸面对那匹马。主人不能保护自己的马,本身也是一件没脸的事情。
  夏语澹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回首以往的事,忽然道:“你也别兴起,西苑够大了,够我跑马的。”
  夏语澹目前对北闰围场没有兴起。因为皇上没有带后妃去过北闰围场,赵翊歆也不好带着女人去玩耍的。
  皇上和赵翊歆,是祖孙,也是君臣。夏语澹直觉上个月底,皇上和赵翊歆产生了一次摩擦,夏语澹虽然不问,却会约束自己,在这种小事上不给赵翊歆添麻烦。
  赵翊歆玩起了夏语澹的一缕头发,缠在手指里抚摸,忽然叹息道:“我从来我相信子虚乌有的事情,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也太实诚了,一下把话说死了。”
  赵翊歆很少过问夏语澹的决定,夏家,温家,刘家,谷家,郝家,江家,这些个事,赵翊歆都由着夏语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今天是因为今天平都公主的生辰有感而发了?夏语澹平静的抱着赵翊歆的腰,无所谓的笑道:“我十四岁前拥有的东西不多,没指望谁我的生辰记在心上。我自今以后,拥有太多,也不在乎四月二十四这一天了……”
  夏语澹暂停了一下,还是决定说下去道:“没有老子,哪来儿子,这点孝心也是应该的。”
  添了后半截话,果然没有得到赵翊歆热切回应。赵翊歆完全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拉开船上的一个暗格,拿出一壶酒,也没有杯子,直接仰头倾泻在嘴里,然后把夏语澹压住哺到夏语澹的嘴里,这第一口酒没有接吻的意思,赵翊歆纯碎是给夏语澹灌酒。
  所以冯扑那句话说的没错,赵翊歆并不好巴结,换句话说,赵翊歆的脾气并不好。不过夏语澹也不怕他,攀着赵翊歆的手把执壶的手臂折下来,酒顺势而洒,夏语澹用嘴接住了,蛮横的压到赵翊歆的嘴上,一半逼进了赵翊歆的嘴里,一半滑落到赵翊歆的衣领里。
  一片柳叶似的小船在你来我往之间摇摇摆摆,泛起荡荡涟漪,波光粼粼。最后一壶酒也不知是赵翊歆喝的多,还是夏语澹喝的多。两人都是没有酒量的人,分掉一壶辛辣的梨花酒,也没点佐酒的小菜,酒已醉人,人也醉人,两人都有点微醺了。
  赵翊歆摩擦着夏语澹胭红的嘴唇,低沉的叹息,道:“我应该怎么待你才好呢!”
  赵翊歆的祖母,母亲,她们生来就在富贵之乡,见惯了场面,所以看淡了朱轮画毂,雕鞍玉勒。可是夏语澹,她的前半生空有侯府之女的虚名,她从来不曾踏入那样的生活。人说,骤然富贵之人,总是极尽享乐之能。
  赵翊歆觉得自己够宠这个女人了,为什么她还是和那样的生活保持了距离?她从始至终都不在意吗,连生辰都可以放弃?
  四月二十四,仅仅是一个生辰吗?不是,这是夏语澹现在身为皇朝第二尊贵的女人,将来身为皇朝第一尊贵的女人,名正言顺可以享受的权利。这一天,天下的内外命妇,都只能匍匐在夏语澹的脚下,为她贺寿,这才是生辰的真正意义。
  多少女人沉迷在这样的权利之中,至少赵翊歆的祖父放在宫里的女人,包括皇后,都深深的沉迷在其中。
  终我一生,不会庆祝自己的生辰!
  夏语澹并不留恋被人高高捧在王座上的权利。那么赵翊歆用什么方式来爱这个女人?或许想不到,或许想得到,做不多。
  夏语澹突然哭了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夏语澹只想在这个世界上找个温柔敦厚的男人过日子,这个男人地位不用太高,才华也不用太多,因为夏语澹知道自己也没有这些来匹配,所以从来没有想过招惹极富魅力的男人。夏语澹只想谈一场棋逢对手的恋情,要一个安安份份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而不像在夏家一样,像个寄居者,那不像个家的样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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