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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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是一等侯夫人,一个手握实权身处要职,夏尔彤还是能明白此二人的风光,不由握紧了拳头,暗想:万不能如夏尔凝之意!
  乔氏收回了抚摸夏尔彤的手,看着自己暗红色的指甲道:“其实生到两个儿子也没什么,已经有主意了。宗人府那些人不是出了一个主意,鲁王已正式上奏,很多大臣也紧跟着上奏了,要是太孙妃那么背运,生下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后面的那个儿子就过继出去,反正宗室绝嗣的那么多,找一个亲王爵,秦王,楚王,蜀王,这些爵位都无后嗣,继承了王位,实领了封地,后面的那个儿子……”
  暗红色的指甲如陈放许久的污血。如果真要那么做了,后面的那个儿子有了王位去了封地,就是带上一个华丽的王冠被圈禁起来了,这也相当于皇太孙夫妇舍弃了一个儿子,乔氏是做母亲的,知道做母亲的,舍弃孩子的痛苦,那是剜心之痛,多么痛快!
  乔氏想象着似血淋淋的指甲就是剜掉夏语澹心而染上的血,就痛快无比,不过乔氏面上还是很平静的,唤下人进来给她换衣服道:“我要去西府一趟吗,看看你舅舅,你舅舅病了,也不知多早晚回来,府里有什么事就你来管吧。”
  夏尔彤清脆的应诺,但马上又犹豫道:“不如我和母亲一起去看看舅舅。”
  “不必了,你刚刚才回来。”乔氏随意回了夏尔彤的话,她去见乔庸,当然不是单纯的探病,带夏尔彤不方便。
  乔庸早就为老父亲守满了三年孝,现在乔庸闲赋在家,偏偏皇上还体恤昔日重臣,让乔庸领都指挥使的俸禄荣养。
  是体恤吗?皇上的意思是,皇上记得乔庸这个人,却不准备再启用他了。
  乔庸是个能干的实用人才,在守孝以前,他是四川都指挥使,年年政绩为优。可是作为领军一方的封疆大吏,能干不是首位的,首位是要获得君王的信任,现在乔庸算是提早进入养老的状态了。
  乔庸没有大毛病,不过他现在的境况,没毛病的时候佯装点小毛病,小毛病的时候当大毛病一样慎重,对他的处境好一些。
  乔氏过来的时候,乔庸正在练字,书桌上放着满满一砚沉香墨,满屋都是醒神的淡淡沉香味。
  一个个大字,力透纸背,遒劲圆润。但乔庸写一张,不满意一张,随手放在书桌旁边的火盆里烧了。
  “南安侯,他滞留在京城的时间太长了。”乔氏小声的提醒她四哥。
  “是我想错了。”乔庸痛快的认错了,脸上却露出了讥讽的神态。平都公主真的是泥不溜鳅的主儿,不过想想还真是他错了,平都公主已经是公主,不管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往后她的地位也止于公主,实在不值得她为了此事脏了手。
  别看皇宫里的人那么多,宫禁层层森严,皇宫里的人真的难买通,就是买通了,探到了消息怎么传递出来?这条传递之路很不好铺排,铺得不好一被查出,窥探宫闱的罪名,皇上想杀谁就能以此为由杀了谁,十年前后宫前朝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死的好少吗。皇后倒是有心配合,可是她在宫里几十年就是一个废物,是一件摆设,自己的宫里和筛子一样,她自己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上次占着大义,缩减宫中用度这样正当的理由都被驳回。
  乔庸也是看明白了,凡是从皇后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臭的,尽管那确实是臭的。
  平都公主府邸能瞭望到景山!
  一滴墨在乔庸陷入执着的时候滴在了宣纸上,把整张洁白的纸都污了。乔庸抽调这张纸,看着它在火盆上化为灰烬,低低吟叹道:“太子啊~”
  而今局势这般,他如一只丧家之犬一样,都是因为没有了太子!
  太子英年早逝,如果太子在天有灵,看见不是赵家骨血的皇太孙窃据了皇位,也应该是死不瞑目的吧。此乃正统,此乃大义,为臣者又怎么能看着主君死不瞑目呢。
  要是真让非赵家骨血的皇太孙做了皇位,那皇位有何圣神,谁不能坐一坐。
  乱国之举,皇上现在干的事,群臣不服,祸乱四起!
  虽然乔庸追随太子有私心,但乔庸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坚守的大义,在告诉自己,自己是在拨乱反正,因为只有这样,他现在做的事情才师出有名。
  “哥,你看西北打得起来吗?”乔氏看不明白,所以来问乔庸此事。她的大儿媳妇段氏本家就在那里,而她和乔庸好几桩进项很大的产业都在西北,要是打起战来,是撤是走,她一个人安排不来这些事情,还全仰仗哥哥。
  乔庸拍拍乔氏扣在桌边上的手,道:“放心,哥哥宁愿少了自己那份,也少不了你的。”
  乔氏连忙推拒,把话说得漂亮:“你我骨肉兄妹,自该同甘共苦,我知道哥这边的难处……”
  “行了,父亲一走,我这么一退,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乔庸不是谦让,也不是再和自个儿的妹妹客气,是真正的心疼这个妹妹。一个女人,男人靠不住,就要靠儿子。儿子也不是不给靠,而是他们兄妹二人想要的靠山太大了,儿子满足不了他们,儿子没用。现在南边的老百姓怎么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于他们而言,在暂时权利没握在手里的时候,足够的钱财,才能维护他们得体的生活。
  “哥哥……”乔氏无言以对。现在的日子,不是她闺阁时期憧憬的那样,儿女俱全,子孙绕膝,看着很美好呀,可是看久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乔庸如常的裁纸,铺纸,继续写字道:“现在的处境,远没有朝中大臣所呈的那样艰难。那些靠笔杆子吃饭的,有几个人真正懂兵事,原是小事,偏偏要说成大事,那样处理好了,才显得能耐;本是大事,却偏偏往小的说,那样办砸了,才没显出孬来。文臣误国,前朝不就是在这群文臣的争执中,什么事都决定不下,决定下了也执行不了,然后亡了国的。”
  乔庸毕竟是男人,乔费聚手把手教了十几年,又在外为官二十载,重重迷雾中看人看事的本事比乔氏犀利许多,乔氏几十年困在京城,困在一圈妇孺仆从之间,资质再好见识也有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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