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剑 第16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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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慈笑道,“以后你就明白啦。她外出失踪,你寻访到上清门,你爹都不肯见你,你娘心中自然觉得这件事很过不去,仿佛她在你爹心中丝毫地位都没有。二人各有各的介怀,自然难以放下脸面,待我们走开一阵子,没了外人在,便好了。”
  滑郎听了,半懂不懂,赞道,“剑使一定欢喜过许多人,对这些事才这样精通。”
  阮慈被他说得好气又好笑,又过了片刻,感应到大殿中神念相召,便带着滑郎赶去。果然见得二人已不如方才那样僵冷,不过也说不上多亲近,琳姬将滑郎叫到身侧,揽着他对阮慈道,“多谢慈小姐为我们一家奔走。”
  陈均在旁一声不吭,阮慈笑道,“此间事难道已经了却?我还以为琳姬姐姐怎么也要把师兄责打一顿,才能消气呢。”
  琳姬面上微红,歉然道,“哪敢为了微末家事,劳烦家师与慈小姐久候?这些事以后再慢慢地说罢。”
  她言谈间已有当家做主的味道,非是从前那般柔媚和顺,说着飞了陈均一眼,略带嗔意,陈均此时颇有眼色,仿佛未见,只硬挺在那里。阮慈不禁举袖掩口,笑个不住,当下便各带着双方回返,她那化身自然留下和水祖商议,因寒雨泽已经无有生灵出没,被完全封禁,水祖只能在北地寒水大泽中择一作为行宫,而上清门和瀚碧宫的嫁娶礼仪,也需要仔细思量。
  本尊这里,顷刻间便和陈均一道回了紫虚天内,阮慈睁眼欣然道,“陈师兄洞天机缘已至矣。”
  众人不意二人神游天外,只是片刻便有此大机缘临身,都惊得站起身来。吕、纯二人顷刻便面现恍然,想来是得了王真人提点。周晏清却十分欢喜,忙道,“师兄,快随我一道回禀师尊去!”
  秋真人一向为这两个弟子殚精竭虑,也是不偏不倚,对这两个有禀赋的弟子,都有培养为洞天的厚望。只是以长耀宝光天的底蕴,供养起来着实艰难。如今陈均在外得了机缘,自然要禀报师尊。是以周晏清并不妒忌师兄机缘,反而极是为他高兴。这小会便就势散了,陈均临走以前,对阮慈欲言又止,阮慈心知其意,笑道,“师兄万勿多心,门内固然有所期望,但在我而言,一切全凭自然方才是美,你若当真不愿,那便推拒了也好,只看你自己心意。”
  又忙道,“可莫为了颜面,做些违心言语,你也瞧见,琳姬姐姐心胸不大,倘若被她知晓,终究要师兄来消受呢。”
  其实按阮慈自己秉性来说,倘若有人敢对她做这样的事,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大仇,这个孩子她自然也不会认。只是陈均和琳姬朝夕相处数千年,真实心意便只有自己明了,阮慈看他也并非不愿,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若是说几句硬话,把一切推诿给形格势禁,他面子上是好看了,但将来被琳姬感应到了,夫妻间只怕要更生波折。如今拿话拦住,又开解了几句,陈均有了下台阶,也就叹道,“她那性子,真当是无理取闹,计较不得。”
  阮慈拱手道,“还未明媒正娶,已是老夫妻口吻,恭贺师兄大喜了。”
  这桩婚事,倘若没有两大师门的利益干系,只怕还要平添无数波折,最后能否玉成其事还在两可之间。但琳姬、陈均都是心系道途,便终究还是牵起了这缕缘分。秋真人自然大喜过望,备了厚礼来谢媒,金殿众真亦是少不得就此事垂询上清,不过水祖入内,多一分变数,也是更增周天气运,此事众人也都乐见其成,而天下宗门也都在结交天外修士化身,只见周天气运日益蒸腾,较之前更加兴旺,并无甚么不妥。
  自开天之后,宗门间走动也比此前频繁得多了,上清门内亦多了不少外门弟子前来走动,宗门之间嫁娶频仍,有陈均和琳姬的亲事,太史宜和徐少微的亲事都在筹办,这一日太微门也来打问阮容下落,王真人给阮慈传念道,“此为你族内喜事,你姐姐怕是要问过你的意思。”
  如今紫虚天兴起,七星小筑转为低调,连阮容的婚事,都让齐月婴给紫虚天传话报信,阮慈听说,便知道太微门是想为种十六求取阮容,因道,“此事我倒是乐见其成,但还要看姐姐的意思,她的心意只怕未有这般简单呢。”
  王真人笑道,“你总是不愿勉强别人。”
  又道,“也罢,正好乘势探探那柳寄子的根底。”
  阮慈还不知阮容如今的下落,听王真人一讲,便知道阮容大约还和柳寄子在一处,如今已是数年过去,那些在扶余国潜修的修士,多数各得因缘,如沈七已然晋升元婴,返回宗门。但阮容却还未闻音信,正好和滑郎一道出外的化身,如今已是办结,要从北方返回,便顺道让其感应寻访阮容,而前往燕山的分神,又正好去寻苏景行,为他双修大典增色不提。
  第377章 临别挑衅
  陈均和琳姬联姻,固然让秋真人喜出望外,紫虚天声势也要较往日更强,虽说是师兄弟二人,但如今王真人之势,已逐渐盖过掌门,掌门一脉中似乎逐渐以王真人为主,这一切自然是要着落在阮慈身上,这等大势更改,并非任何阴谋诡计所能扭转,就算有人居中挑拨掌门与王真人的情谊,亦是难以奏效,好在王真人一向也是谦冲自守,对门内诸般事务少有发言,言谈间只流露出对十大弟子略微在意的意思。
  其实事已至此,便是阮慈不说,宗门十大弟子,除了她又还有谁能坐到首位?昔日若有波折,也只是因为她还未到元婴境界而已。因此七星小筑还把十大弟子评选往后延了数百年,这其中自然又付出了若干气运,这便是王真人和掌门之间的交涉了。如今阮慈既然已经登临元婴,那末首座之位已无悬念,只是陈均不日便要前往寒水泽,十大弟子次席也要退位,此前秋真人欲要将两名弟子都塞入十大弟子之中,还有些许为难,如今也没了这等顾虑,便让周晏清递补上去便是。
  除此之外,还有几名弟子或是已洞天无望,或是斗法闭关受伤,无法善尽职责,只是未到重排座次之年,尚且还盘桓其上而已。如今十大弟子评选将近,门内也比平常热闹了起来,许多驻跸别院下宗的洞天长老,都遣使回山门,来紫虚天走动拜见。便是未得阮慈青眼,也愿奔走门下,将来求个事功的机会。
  紫虚天崛起,七星小筑延续此前的低调,必然也会有些势力转为低调,如徐真人这些年便十分沉寂,只是推动徐少微和太史宜的婚事,在燕山为自己留了一条人脉之外,其余时日便近乎闭门不出,本届十大弟子似乎无意争夺。而本是依傍徐真人而起的丽真人,便更加遭到冷遇,因她是中法成就,便被随意一纸调令,打发到上清门在迷踪海中一座大岛上的别院驻守。其弟子邵定星,之前被捧上首座,只是因为徐少微虽然功法特殊,还在金丹境界便能入十大弟子名列,但究竟未到元婴,坐不得首座,因此捧出个邵定星来。
  十大弟子首座,历来能得到各方关注培养,邵定星实实在在也是得了好处,但却迟迟未能勘破洞天,迄今仍是元婴巅峰修为,此时黯然退位,随着师尊前往迷踪海镇守,若说心中没有失落不甘,自然是假的。这一日荀洋从洞府中步出,正好望见遁光如龙,成百上千往天外遁去,星星点点,各有彩烟霞锦相伴,便叹道,“洞天出行,当真是声势浩大,但我怎么看出些旁的味道来呢?”
  他其实也并未明说,当时只觉遁光中似乎有一枚闪烁片刻,好似一人在半空中扭脸向他看来,荀洋好似被人刺了一下,一阵不舒服,但这感觉随即便是消散,他也没放在心上,便回返洞府中又自用功去了。
  数日之后,他师父突然把他叫去,刚一见面,便是叹道,“祸从口出,你可知错了?”
  荀洋十分莫名,忙跪下道,“还请恩师指点?”
  他师父吴真人伸出手来,在他身上轻轻一拔,似乎是从虚空之中拔出了一撮黑色长毛,荀洋只觉得浑身十分松快,先是舒适,后又一惊,知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阴毒手段,叩谢过恩师之后,又赶忙请他指点。吴真人道,“人家邵真人心下本就不爽快,你还要那样阴阳怪气,虽只一句话,但他难道听不出是什么意思?不论你有什么靠山,筑基修士,怎敢妄议元婴、洞天?况且你既然知道他那一脉最是心胸狭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便该格外小心才对。”
  他口中虽说着荀洋的不是,但那意思却是也对邵定星等人颇觉不快。打发荀洋去紫虚天请安,道,“若是阮真人愿意见你,也不必多说这些事,我自然会为你做主,若是不见,你回来就是了。”
  荀洋知晓吴真人遇事最是谨慎,他也一样是中法洞天,可以和丽真人对垒,只是如今依靠紫虚天,不愿妄惹争端,此去倘若能见到阮慈,吴真人便知道该如何冲锋陷阵,倘若紫虚天闭门不纳,那么此时还不到发作的时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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