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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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自己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第一次叫着自己爹爹,细细地看,他和星尘很是相似,一般的眉目,一般的性情。星尘,这个藏在了他心底的女子。
  初见星尘之时,她只是一落难孤女,却不似一般女子,她能文善武,满腹才情,一颦一笑都是动人心魂,他的心底软了下来,伸手扶起了傲世。
  066 一点红梅欲闹春
  凝海郡这边此时也是不安生,凝海王下面的一帮老臣子也是议论纷纷,说北陆和玉阕的战事,凝海郡又为何要参上一脚,平白浪费了军粮。
  扈图想起前些日鸾岛受袭时,眼前的都是鸦雀无声,这会儿反倒如同八哥鸟般叽叽喳喳,好不恼人。
  凝海王只是喝着香茗,无半点躁色,只是随口点了几个最恬噪的,好言问道:“我不在的这些年,你们几人手下管着的差事,可是都还顺利。”
  听了主子问话,这几人也先抛了嘴头的埋怨。农省的省事人上前:“王爷放心,这些年也是天佑凝海,又碰上了难得的风调雨顺,郡内无论是农渔牧耕都是一片大好之势。”
  凝海王搁下茗盏:“真是如此?为何我在北边行走,见了满地虫害,偶过南边,又见水涝遍野。”
  农省的省事人先前正说着军粮事宜,这时嘴里结巴道:“只怕是一时疏忽,臣下必然要去整顿。”
  再看凝海王侧身问道:“国内民房民舍,公用设施又是如何?”
  工省的省事人忙不迭回着:“王爷放心,这些年来,我们听了您的吩咐修生养息,国内的工程建造也是牢固,这民房和共用设施都是修建良好。”
  “哦,”凝海王再问道,“为何我听说各地的郡县里头修造的府邸比我这凝海王府还要舒适几分,我更听有些人说,境内举凡手艺人工匠接了公家买卖,都被摊上了赋税。更有了规定,私自揽活的工匠要被羁押,?”
  旁边的其余臣子听得都是汗流浃背,凝海王不问则已,一问就句句疑难,这几年来,除了商省和士省握在扈图和云空的手中,他人染指不得,这场上的任何一人都是趁着凝海王外出的时候,贪了不少好处。
  群臣只觉膝骨发软,再也不敢胡乱出声,凝海王沉吟片刻,也不再发难:“这些事年私底下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你们各自回去整治一番,将结果交给云空,再根据每人的功过赏罚。”
  凝海王话音才落,群臣都是感激涕淋,再听凝海王加了句:“一月之内,若是有人没将手下的事恢复成原貌,一律海刑处置。”
  他说罢,摆手让那那些人退下。海刑和其他刑法不同,正是将人赤身束缚在了木架之上,海水每日浇灌,在了海边风吹日晒十日有余,死时人已经干枯风干成一骨架子
  扈图“哼”了声,只是他心里也有些纳闷,为何凝海王此次要劳师动众,去帮助远在远山城的齐放等人,就算次人是傲世少爷的亲父,也不该让海战之后的凝海郡不等休养就再伤了元气。
  先前凝海王责备下属的这些消息也并非是他们这几年外出的收获,这几年在了避暑城里,他们探听的大多是各郡的势力勾结,却疏忽了郡内臣子和郡外的不法勾结,也不知这些消息,凝海王又是从何而来。
  “之前的讯息,是齐放动用了力气,回馈过来的。”凝海王笑道:“我们以粮赈之,他们报之以军情和民情,两不相欠,更何况,此次傲世回京,也是足了年龄,该是接触家族事务了,我这做舅舅也该献上一分薄力。”
  远山城中,此时也是秋枫落尽,一派寒冬景象。但当远山军队夹道而过时,中帝都里也是大街内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驱逐了不少寒气。民众里头,呼喊连连,多年没有战事的玉阕国的民众,在了骨子里却渴望着大战之后的畅快,半月前边关告急的危急在了这时,被驱一空。
  齐堡几人在了军马之上,看着前方民众夹道欢迎,炎帝更是出城相迎,如此光景,对并非将门的齐堡来说也是开天辟地第一遭。齐放对齐傲世也是多有褒奖,爱护有加,人前人后截然不同。齐家二老虽在了堡中,但也是得了不少姑娘家的花名册,齐天今年已经十八,下头的傲世在入冬之后,也是满了十六,这算算起来,也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大房那边很快就为齐天挑了门亲事,正是南郡出身,医药世家的南家女。南郡和北冰原一样,都是隐世的门派,但又有些不同,他们常常会在了各国之中,招收些豪门子弟,带回去修行调教,出来的人物,也大多数在了各国担任要务,多年下来,在了陆上也是小有名气。
  齐天的未婚妻南依依,也算是南郡的直系女,家世背景都是一流,只是早些年出了南郡,在瞭苍境内,开起了医馆,除此之外更是经营各地往来的药材。
  而傲世这边,因为生母早亡,又是个不得宠的庶子,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是没有谈下合适的亲事。
  时间又是过了几日,城中的喜意还是未曾退下,绯云城中,开始偶有落雪,城中有梅上枝头,也是有了些冬日景色。这一日,傲世突然得了口信,让他有些吃惊得是,这信竟然是乔布衣传来的,说是到了水榭旁赏梅。傲世见了心件,心里也是多了些怀疑,布衣自打加入茅家军后,何时有了这般赏雪咏梅的兴致。他也算是自己这几年交到的唯一一个真心朋友,既然请了还是要去的。
  傲世于是一人往水榭行去,冬日的水榭已经是柳叶凋零,只剩下了些光溜的杆子,冰雪初融,滴着渣子水。昨夜刚下了阵薄雪,看着水榭多了份不同的味道,几株才是生了梅苞的瘦梅,枝丫嶙峋,斜了出来。榭旁修着的那座红瓦茶庐,想来乔布衣说的赏雪就在了里头。
  傲世才进了茶庐,也是一愣,眼前坐得确实比初梅还要料峭单薄上几分的百里焰漪,才是几月不见,她似明艳了不少,只是看着消瘦了些。石桌之上,折了几枝梅,却不及她容颜半分。
  百里焰漪早就将茶具准备妥当,她的手间有些发红,在了这样的冬季,她这般的火元之体,很是畏寒。但她还是亲手取了些新雪,在明火炉中化开。收了火光的暖和,那几多待放梅枝,悄然绽放。
  她听见了前头的脚步声,只是低着头,看着杯中的茶芽浮动,摆弄起了眼前的茶具,炉上很快冒出了清脆的水泡破灭的声音,傲世迟疑了片刻,本想转身离去,这时一阵北风吹来,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带上避雪用的毛披,似是冷极这时也是颤了起来。
  傲世有些不忍,取下了身上的围披披了上去,受了这还带着分他身上暖意的暖披,她眼底却扑通落下了泪来,原本一直紧绷着的身子如同融了般,嘴里不住说道:“我以为你已经将我忘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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