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娜.梅茉利(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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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找,却越觉得奇怪。
  自己残破的家庭,连个完整的陶壶都没有,为何会被警方定调为强盗杀人?
  「你说,怎么办?」
  木板的隔音脆弱,阿特娜只是绕到门户后方,就能听见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一男一女,应是她的亲生父母。
  「我不知道……那场主又要找我们收租,根本就是吸血鬼。」男人说。
  「我们已经欠了两次的田租,不能再欠了。」女人回。
  「我知道……可是就那一块烂地!根本种不出什么东西!他们根本存心针对我!」
  「唉……」女人叹气,再空荡荡的屋子里闷成回响。「还是说,只能卖了。」
  「卖?休想!」
  「你想让她继续跟着你受苦吗?」
  「她是我们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把她轻易拱手让人!」
  阿特娜将身体轻靠在石板旁,贴住耳畔,里头传来的字句却是一根根金针,扎得她揪心疼痛。难受再肺部挤压,如同阴云,再过不久,就有暴雨。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花了一辈子跟着你吃苦!你还想让我们的女儿也跟着你吃苦吗!」
  「不想!我不想!但我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就甘愿失败吗?活得连人都不像……一点尊严也没有!」
  「你没尊严,没必要让女儿陪着你没有尊严!」
  「好啊!你的尊严就是把女儿拱手让人,换得一笔钱财,好让你过上想要的富足生活?那我们要不要多生几个,才有更多的儿女好倒卖赚钱!」
  「你懂什么!我是为了阿特娜着想!」
  「那我就没在替她想吗?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是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想说我很失败,你就是后悔这一生嫁错了人!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没有什么成就能够照顾你们母女俩!而你只要在这里说说间话,把问题都推给我解决,就能轻松自在地过着你那同样可悲的生活!是吗?」
  摀紧耳朵,阿特娜从石墙边退开,满怀着呜咽与鼻腔抽气地,不愿再听下去。
  她记得,她记得这些声音。
  每每在人静地深夜,她总会被这样的吵杂声唤醒两三次。
  那时候,她会用已经脏污破损的毛毯盖住自己的脑袋,将声音阻绝在外,想像自己在云朵梦幻间开心喜乐。因此,她从没有听清楚过父母争吵的内容是什么,好像只要听不见,就永远可以维持快乐地,继续享受自己自在的人生。
  眼泪逼出眼角,即使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回忆却像是个不留情面地攻城车,一锤就将她的心理防线击垮。
  原来得知真相是那么地难受。她只是一直逃避着那名为责任怪物,一逃就是十来年。到头来,还是没有足够的成长,让自己有勇气面对。
  所以在洛伊德家族时,她选择逃避,表面应和着每一道命令与条件,却是想躲开那繁杂的,该由自己决定的人生。
  所以在朋友受刑时,她选择逃避,那刻写在本能里的家庭经验,令她苟且偷生也要抱着自己的性命生活下去,不问是非,只认恐惧。
  所以在面对记忆时,她选择逃避。只要自己的身体忘记,就不用回忆起种种令人唉叹的不愉快,她可以保有原来的纯真,活在自己的快乐世界里。
  所以当她在被总管家指责是兇嫌时,她也只有拚了命的逃避追缉,没有试图辩解,也没有奢望公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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