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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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萱慌而懵懂,摇着头,却不知自己在摇个什么劲。
  齐芷却是寒着脸,说了一句:“那些龌龊玩意,最后一点灰烬都已经飞光了。”
  “阿萱,你应当知道后怕。幸而是我亲手烧的。”
  齐萱唰地一下白了脸。
  她颤抖着唇,双手紧紧捏着织花襦裙的一侧,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齐芷才听到这个一惯温顺到有些怕她的妹妹带着哭腔,挤出来几个字:“那、那不是龌龊玩意。”
  齐芷愣了一下,先是深蹙眉,便将女戒卷起来:“信那些私相授受的东西,是要命的。要命的,阿萱。”
  齐萱摇着头,几乎是哽咽了:“你不懂。我不是信那些东西,我、我……”
  齐萱一时说不下去。
  齐芷蹙眉更起:“我是不懂你在想什么。阿萱,不要把大好年华空抛纸墨,女儿要贞静。”
  她走上前,从刺绣底下露出的一角抽出书来,瞄了几眼:“这些精致的淘气,不要读了。”
  长姐如母。
  齐芷收走了齐萱房里绝多数的笔墨。
  齐萱记得自己那时夜半几回哭湿了枕巾。
  自那以后,丫鬟婆子看齐萱越严,深闺中的齐萱,哪怕是顶无聊的时候,也寻不着半点写东西的机会。
  “只可怜了……”齐萱想起旧年,禁不住喃喃,一时又住了口,心里又暗恨。
  贞静,从与德,女戒,女训。
  这些真正该湮没的东西,哪里敌得过话本的文字中瑰丽无双的鸾凤飞龙,弹剑而歌。
  明月笔下文章。
  然而,她梦里的世界,她付出了诸多心血的文字,都被付诸一炬。
  她知道阿姊是为了她好。
  甚至,阿姊或许是对的:这个世道,不容许女子有自己的梦想痴念。
  她痴迷于创作的话本,在闺阁以外的世界,那些执笔的男子都认为这是淫艳之类,不值大雅之堂。
  何况是在闺阁之内,更是对这些东西如临大敌。
  阿姊或许是对的……女子只能以夫家父家为重心,不能存自己的重心与梦……
  齐萱彻底没有了看猴戏的心情。
  或许,阿姊是对的。
  但是心底的那股郁郁与暗恨,经年未散,始终幽幽在眼前。
  齐萱回头看了一眼,还是自走开了,没有主动上前与齐芷言语。
  谁知道她回去看到那手稿的灰烬微末时的痛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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