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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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直等到傍晚,经过了几十辆车子,仍不见要找的那辆。卢馒头等得困乏,靠着墙不由得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后生拐过路口时,无意间碰了他一下,他才猛然惊醒。揉了揉眼睛,正要站起来,一眼瞧见前面有一辆厢车,车厢后帘上绣着一枝桃花、一轮圆月。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慌忙站起来,然而腿脚已经坐麻,才支起身子,扑通又坐倒在石头上,而那辆厢车已经驶向左边巷口,眼看就要走远。他急得几乎哭出来,连声咒骂自己“老朽棍!老杀才!”他拼命扶墙重新站了起来,但腿麻还没过去,根本移动不得。他咬着牙,狠命扳着腿,拼力向前挪动,只挪了几步,那辆车已经驶出巷口,拐向了北边……
  第十二章
  凿冰船、夜市、紫藤架
  贞者,事之干也。君子固守其正,以桢干万事使不散乱也。
  ——司马光
  那位汴河都水丞走后,冯赛和周长清走到后院,坐着喝茶商议。
  “云水,钱纲路途中的事,你为何问得这么仔细?你是怀疑汪石截了那纲官钱?”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汪石原先是广宁监的铜工,那纲钱运到左藏库后离奇飞走,那个俸钱库的库监偏生又欠了汪石的赌债。而汪石,原本连衣食都没有着落,忽然便成了巨富。我总觉得其中必定有关联,只是还看不出关联何在。”
  “听起来的确不应该全是碰巧。不过,上回我们就已经说过,左藏库飞钱是今年二月底,汪石去年十一月就已经至少有了五万贯。”
  “是。这其中缺处太多,始终没办法理成一条线。”
  “从那都水丞展究的话语中,你发觉什么疑点没有?”
  “我唯一觉得在考城,那几个唤他上岸去喝酒的税吏似乎有些可疑。”
  “哦?可疑在哪里?”
  “都水丞的凿冰船已经过了靠考城税关二里多路,才遇见他们。前几天,我去查炭商的事情,刚去过考城,过税关两里多路,岸上十分冷清,并没有什么店铺,隔很远才有人家。当时又是寒冬,那几个税吏却偏巧在那里。”
  “他刚才不是说,去喝酒的那庄院主人是其中一个税吏的叔父?”
  “我之所以有疑问,是由于两点——其一,那天我去考城,向税官打问炭船,那些税吏向我说了谎,他们恐怕是被谭力买通了;其二,谭力藏炭的那座场院也在过了税关一二里的地方。”
  “这么一说,的确可疑。不过,就算那几个税吏真的是被汪石买通,将都水丞引上了岸,目的何在?后面的纲船上有五十名厢军,还有二百多个船工,没有几百号强人,休想靠近那纲船。何况,那纲船根本安然无恙,没发生任何事情。”
  “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眼下没有别的线索,考城又不远,还是想去查一查。”
  “也好,或许能找见些其他线索……哦,对了,我还打问出一件事……”
  “什么事?”
  “谷家银铺的事。你上回替交易务发卖那些旧锦,用一万贯交子到谷家银铺兑换成铜钱,那些铜钱交到交易务后,他们的确发现里面混了许多假钱。”
  “哦?!混了多少?”冯赛大惊。
  “说是有两千多贯。”
  “这事为何一直没有透露出来?”冯赛心里一阵寒。
  “他们当时就报了上去,却不知为何,被压住了。”
  “那些钱呢?”
  “上头从其他地方拨了两千贯把那些假钱替换掉了,并严令收你钱的市易丞不许说出去。”
  “哦?为何不追究我和谷坤的罪责?”
  “上头的话是,说要密查。那个主簿信得过我,才敢透露给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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