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年少 第3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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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吃软不吃硬,宝珠为何能得他另眼相待,不就是会伏低做小吗?
  她见太子正写字,便走过去,欲接过侍墨内监的差事:“妾自小也学字,不过学的是抄经小楷,谈不上'风骨'二字。”
  太子隐约记得,她受后娘冷待,是到了祖母身边后,日子才过得像个官家小姐的,老人家到底上了年纪,教养上终有力所不逮的地方。
  他思量一回,说:“太子妃书法尚可,若她有空,你让她提点提点你。”
  说曹操曹操到,小篆又来回禀,太子妃在外面候着了。
  “今儿是怎么了?”太子笑意里已有点不耐烦:“赶在一块儿给我祝寿来了?”闹纷纷地没个章法。
  太子妃甫一进来,就听见这一句,不觉有些讪讪,行礼道:“是妾来得不是时候了。”
  太子道“无妨”,问她何事。
  太子妃便道:“今儿是殿下生辰,妾吩咐厨房备一桌小宴,咱们姊妹为殿下庆贺庆贺,不知殿下觉着如何?”
  太子不觉叹了口气:“论礼,我应当先去向父皇母后磕头的。”皇帝驳回了他的请安,凤仪宫也不便再去,还谈什么庆贺不庆贺。
  眉舒忙道:“殿下的孝心,皇后娘娘终是明白的。”
  太子回过神来,向太子妃道:“就依你的意思,挑你们各人爱吃的做来,我一时便过去。”
  然而这小小寿宴到底聚得潦草,才落座未久,小篆悄悄传了内宫的消息来:阮才人及另一位新近得宠的柳美人,因在皇帝病中“嬉笑轻忽,全无心肝”,被秘密处死了。
  桌上烛火跳了一下,像极度恐惧似的,颤栗个不住。
  宝珠收了针线,起身打水来洗手。初夏将近,阶边草丛里虫鸣声渐起,今夜不知怎的,叫得分外如泣如诉。
  不免又有一层忧虑:皇后体质畏热,等天儿热起来,若是每日的冰例上再克扣些,一时还真没主意可想。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她们都为此焦头烂额:不单是人受不住炎热,送来的食材一样受不住。
  已经五十多天没下过雨了,悬着火球的天空像蒸屉盖儿似的,重重地罩在人的背脊上,热得密不透风。
  前几日小厨房养在水缸里的最后两尾鲤鱼今早翻肚皮了,交由厨娘们料理出来,给几个小内侍打牙祭。
  如今凤仪宫的宫女们只剩下柳叶儿、宝珠、杏儿、胭儿、秋水、秋月六个,内侍则是朱太监和他四个徒弟。
  遣散了这么多人,不可能再瞒过皇后。皇后没怪她们自作主张,只将宝珠散出去的锞子都补给了她:“没有让你贴银钱的道理。”
  宝珠苦辞无用,只得暂且收下来:攥在她手里,往后还有的是要打点六尚的时候呢,总比皇后亲自出面稍稍好些。
  至于东宫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舞弊案余波未平,东宫属官们或多或少都受了贬谪,只能闭门谢客。
  更不巧的是,柳芽儿病了。末等的姬妾不够格请御医,只有个医婆去瞧了瞧,拖了四五日不见起色,便被送到了皇庄上。
  善善与秦姑姑站在窗前,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抬走,不禁对视一眼,彼此都有种百感交集的滋味。
  “殿下认为如何?”大篆觑着太子的神色,到底开口问了一句。
  “嶂涞、青禾两国,自燕中宗时起,便不再依时纳贡。如今嶂涞被青禾攻陷,嶂涞国君被驱逐,逃到辽州境内,倒想起寻求上国庇佑了。”太子一笑:“难怪父皇不肯轻信,只观望一时。”
  “正是。”大篆思虑毕,从实招来:“嶂涞国君如今病急乱投医,派出的使臣各处拜访文臣武将,连奴才们这样的身份,但凡搭得上的,也求告不迭。”
  太子心领神会:“可越是如此,父皇才越是疑心。两属国从前实力相差无几,为何青禾此番如有神助、所向披靡?确实有二者勾结、诱使我朝军士入境设伏之嫌。”
  他想了想,又重新拿起薛盟送来的那封请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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