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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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容月一愣,慢了半刻然后也立即反应过来,小跑过去垫脚举起一旁架子上灵均的头盔。帅帐外亲兵也冲进来几个,七手八脚的给灵均着甲,卢毅挑帐帘进来,沉声说道:“敌军从我们来路过来的,来路有个小山丘的转角,他们从那边绕过来的,大约有一万轻骑。李远带着在那边巡营的一队骑兵迎过去了。”
  “玄甲军后队变前队掉头迎敌,让李远的人穿凿过去,他们人少不要恋战。赤虎军整队左路包抄,青岩军右路。刚才巡营的另外两队骑兵不要支援,依旧在两翼巡逻,另外再分出一队去前方。羽林亲军跟我去看看。”越灵均不停歇的吩咐下一串的命令,见旁边传令兵一一应了出账,又转头对着刚才一起跑进来的高长万说,“小鬼,保护好容月。”
  容月走过来把手中的亮银盔递了过去,见灵均接了带好,容月又伸手把臂弯上搭着的披风扣在了灵均肩甲上。拍了拍冰冷的甲叶,容月仰头看着灵均冷峻带着煞气的俊脸,挑起嘴角笑了笑,说道:“你自己小心,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灵均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转身,素白的披风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
  出幽州,第一战!
  越灵均挂帅的第一战,太子复国的第一战!
  号角声久久不息,战鼓声一通急过一通,喊杀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整个阴山山麓,打破了原有的静谧安详。平静美丽的草原,遍染鲜血。
  金乌西坠,血色的晚霞翻滚着一直延展到草原的深处,几只乌鸦呱呱叫着从头顶盘旋飞过,在远处还不时的传来几声惨叫,是打扫战场的老兵在送最后几个苟延残喘的敌兵上路。
  老兵年事已高,不能再像年轻人那样热血,以勇武制敌。
  老兵不仅没有热血,连心都是冷的,尤其是对这些残兵,永远不会有一丝的手软。
  “咦?”老兵轻呼了一声,眼前倒伏着这个北国人,一身装束不同一般小兵,看着似乎是个将官呢。老兵心里高兴,将官好啊,身上好东西也多,带回去兴许还能领几个赏钱。老兵一使劲把这个北国将官翻过身来,刚想摸摸这人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忽的发现这人胸口还有起伏。
  “呦,没死啊,那可不好意思了。”老兵咧嘴笑笑,拽出随身的腰刀,举起来,正想补上一刀送这北国人一程,却忽的听到这北国将官迷迷糊糊的嘴唇翕动,念叨着:“水,水……义父,救我……”
  “越国人?”老兵皱紧了眉,越国人还做了北国的将官?呸,叛徒。老兵扬刀刚想一刀砍了这个叛徒,转念又觉得,兴许大帅觉得这人有用呢?“算你捡条命吧,若是派上用场,也不枉我留你一命。”老兵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一步一步的,拖着这个将官往军医的营帐走去。
  ☆、医官容月
  芊芊素手拿着一块浸透清水的净布,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伤口周边的血迹和尘土,小酒壶里的烈酒轻轻倒上去一点儿,翻开的皮肉已经不再流血,只微微渗出血丝,药粉轻轻的撒上,再扯出干净的棉布轻巧的缠绕两圈,打上一个结。容月抬手拭了拭额角的薄汗,长舒一口气,努力勾起嘴角,对着面前的偏将露出一个微笑,轻声说道:“好啦。”
  “多谢姑娘。”偏将微微点头说道。
  容月拎起来自己手边的小包,又挪到旁边一个士兵面前,柔声问道:“哪里受伤了?”
  看了看伤口,依旧是一套类似的处理,容月现在已经对这套流程颇为熟悉了。手脚麻利,再加上女孩子特有的细心温柔,容月脚步轻快的游走在伤兵聚集的帐篷里,好像一道轻柔的暖风拂面而过。
  之前从灵均出了帅帐,大军后方就隐隐传来喊杀声,容月怔忪了片刻,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就这么躲在帅帐袖手旁观,可又不能去前敌给大家添麻烦。灵机一动,想到自己和父亲学过一段医术,应该好歹能帮上点儿忙,容月就匆匆打听了军医的所在,准备去跟前打个下手。
  结果第一批送来的伤兵就让容月吓得几乎惊叫出声。整个帐篷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身边四周满目看去全是或鲜红或陈黯的血色,偶尔有支离破碎的皮肉和躯体,容月整个人傻在了当场。强自镇定心神,看着忙得脚不沾地团团转的军医,容月咬紧了牙关给自己打气:不能这么没出息,要镇定,这些士兵都是在为我们流血,我在怕什么?
  军医忙得心头火气,见容月傻站在当场,不由得喝了一声:“小姑娘你行不行?不行就回帐休息去吧。”
  容月一听这话,失了血色的樱唇微张着,深深得呼了几下气。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刺激了容月紧绷的神经,心中一个劲儿的默念着,不怕啊,要帮忙,容月,你是父亲的女儿,你是灵均未来的妻子,你不能丢父亲和灵均的脸。你是越国未来的皇后,振作起来,帮助你的士兵。慢慢的,容月的神经平复下来,脚步也能挪动了,踉跄了一下跟上军医的脚步,声音不大却足够坚定的说:“我可以。”
  军医瞥了她一眼,看着眼前这张失了血色的俏脸,原本一双笑眼,现在眼角泛着红,显得楚楚可怜,可是神情却没有了开始的慌张。军医嗯了一声,点了下头,默许了容月跟在身后。
  刚送进来的伤兵,军医都会去简单检查一下,给容月指出伤势比较轻的士兵让她帮忙简单处理伤口包扎一下,伤势更重的自有资深的大夫处理。就是这样,容月抖着手给第一个士兵包扎完,那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着容月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不由得笑着说:“姑娘啊,我真的没那么疼,你别哭啊。”
  觉得自己丢了人的容月反而鼓起了勇气,贝齿紧咬着下唇,蹙着眉,努力稳定自己的双手,到后来越来越沉稳镇定,甚至能努力微笑着安抚受伤的士兵。一旁的军医偶尔得空看过来也是点头称赞,还算是个不错的小帮手。
  忙乱了大半个时辰,容月几乎没有注意到账外的喊杀声已经不知何时停下了。又多处理完几个伤兵,就听到账外有士兵喊道:“大帅到了!”
  越灵均依旧是全身铠甲,随着他进账的脚步,甲叶子哗楞楞的响着,更显威武不凡。还能动的伤病都挣扎着站了起来,容月着急的按住身边这个人,斥道:“躺好别动,你腿不能受力的。”
  “可是大帅来了……”那小兵还是挣扎着支起上半身。
  “大帅又不会怪罪你。”
  “不会是不会,可……”小兵还要说什么,越灵均已经开口说道:“有伤在身大家不要拘礼,不用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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