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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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道黑影在林间飞速的穿梭,转眼闪身止步在越灵均的马前。当前一人赫然是卢毅,卢毅来到近前单膝点地,沉声说道:“属下已经潜入京城,与羽林卫的几位千夫长联系上了。确认羽林卫人员并无太大损失,也没有变动,随时待命京城。”
  “知道了。”越灵均点头。羽林卫没有被拿掉确实是意外之喜,加上三皇子越灵贺只是被关押,看来叛党并没有想把越国这股精锐力量置于死地的念头。这不会是对敌人的仁慈吧,越灵均心中疑惑,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没过多久,一队骑兵从京城的另一个方向飞驰而来,越灵均望了过去,身边赵氏兄弟已经手扶剑柄精神集中过来。而卢毅带着几个亲兵也紧紧围绕在越灵均身边。
  “是我父亲!”王君雅面带喜色,只从马上骑手的身形,王君雅足以远远认出自己父亲的身份。话音未落,王君雅已经提缰迎了过去,卢毅几人却没有丝毫松懈,依旧护卫着主帅的安全。
  片刻之后,王君雅引着一位中年将军来到越灵均马前,不用问便是神策军统领王怀路。这王怀路相貌堂堂仪表不俗,然而一脸的风霜之色。气质到是与之前的凉州都督曹建武又几分神似,只不过眼神并没有那么犀利直接,而眉宇间比曹建武多了几许精明。
  走到离越灵均马前五步的距离,王怀路便翻身下马跪倒行礼,口呼太子殿下金安。越灵均却也没有坦然受了,而是也翻身下马,伸手相扶。没有过多寒暄,越灵均便开口说道:“王将军不必多礼。虽然之前王姑娘已经讲过不少消息,不过也是两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如今还请王将军先介绍一下京中情况。”
  王怀路站直身躯,应声道:“殿下宽心。最近两个月,京中一切都很平稳,并没有大事发生。”
  “哦?朝中也没有什么新的消息?”越灵均剑眉微挑。自己已经率军兵临城下,这朝中主谋也□□稳了吧。
  “朝中一切如常。递上去的折子淳王也都按时批了回来,处理的也都恰当。从其他京中官员口中,也没有听到什么质疑之声。”王怀路说起京中的平静,似乎也带了些犹豫的语气。
  “禁军有什么动静?”越灵均接着问道。王怀路已经投诚,神策军驻守的京城便对大军打开了门户,而后,禁军便是他最大的忌惮,母后还在宫中,三皇子越灵贺,先帝的几个妃嫔,加上几个弟妹也还在宫中。若皇城禁军想要发难,这一干皇亲怕是最大的威胁了。无论如何,越灵均也不能为了除叛而让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有一丝的损伤。
  王怀路沉吟了一阵,摇了摇头,说道:“臣无能,禁军臣实在接触不到。只从平日大朝来看,宫中也并没有传出什么特别的消息。”
  越灵均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望向卫商,开口说道:“卫王叔可有何高见?”
  王怀路垂着头,眼角的余光顺着越灵均说话的方向瞥去,果然见到镇边王卫商,一身常服,站在自己那匹白龙驹旁边,伸手一遍遍的抚摸着马鬃。听到越灵均开口询问,卫商轻抚了一下马头,那匹白龙驹也颇通人性的垂首蹭着卫商的肩膀,卫商对着爱驹轻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本王许久没见太傅了,想先去拜访一下故友……容月可愿给本王领个路?”
  ☆、黎明之前
  又一次看到自己家的院墙,容月只觉得恍若隔世。明明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可这几个月中所经历的波折,比之之前的十几年都要多得多。恍惚间仿佛自己只不过是带着贴身丫鬟,刚去西郊进香祈福归来,回到府门口。如若像平日那样进门,便会看到父亲温柔的微笑颔首,并不多的说什么,继续读着手中的书卷。母亲倒是会拉着自己的手,絮絮的问些出门冷不冷,街上会不会太挤,不要吃坏东西什么之类的家常。
  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还是灰扑扑的青砖组成的一道阴沉沉的院墙,容月紧紧跟在镇边王卫商身后,前面卢毅领着他们小心的绕到侧门。容月其实挺熟悉这个侧门,儿时因为太过顽皮伤了自己的手腕,曾经被父亲禁足在家,而自己央着越灵均带自己出门玩儿的时候,两人私自偷偷出府就是走的这个侧门。现在想来父亲怎么能不知道自己这两个大活人跑出府?不过是如一贯那样纵容着自己而已。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门边多了一个挎着腰刀的羽林卫。
  没见到卢毅多说什么话,那个守门的羽林卫就轻轻点头示意他们过去,侧门静悄悄的开了一丝缝隙,卢毅带着卫商和容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入到太傅府。
  侧门进了府便应当是后花园,容月本来想自己可以带着大家借着藤蔓的掩映,从后花园的回廊绕到父亲的寝室。可刚进府,前面卢毅和卫商便站住了身形。容月被遮在了后面,只看到卢毅躬身施礼,而卫商也微微点了个头,开口说道:“老友,几年未见,一切安好?”
  “有劳卫王殿下挂念,臣一切都好。倒是卫王风采,更胜当年。”
  “本王也老了啊,心力不如往日。若不是灵均和你家这丫头,本王再不想见这京城繁华了呢。”卫商说话的语气不同以往,没有那股子放荡不羁的缥缈,难得透着十足的坦诚。
  容月听到前面说话的声音,心中一动,赶忙从卫商身后绕过去,抬头看去,顿时眼眶微红,鼻子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父……父亲!”心中虽然记得不能惊扰到守卫,容月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荡,哽咽着低声的叫了出来。
  秦修远穿着平时外出的衣裳,披着一件青色大氅,负着手,独立月下,显然便是在等着他们。此时见到久违的爱女,神情也不禁多了几分激动,上前几步张开双臂把容月揽入怀里,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柔声说道:“丫头,吃苦了吧……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
  埋着头在父亲怀里偷偷掉了两滴眼泪,容月抬头看了看父亲的脸色,父亲依旧是记忆中那样云淡风轻的神色,只不过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容月努力收拾心情,说道:“父亲清减了,要多注意身体。”
  “好,好。”秦修远微微笑着,拍了拍容月的肩膀,开口说道:“去见见你母亲吧。”
  容月心里明白,越灵均和镇边王,此时兵临城下,此番宫变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只是如何不伤京城百姓,不伤皇城,就能让乱党伏诛,才是此刻最大的问题。这里毕竟是京城,是越国的都城,若是换了北国黑水城,只怕镇边王会挥兵踏平城池也未可知。既然能如此顺利的带人进府,那他们应该已经有一定把握了吧。在容月心中,父亲一直是近乎无所不能的存在,只不过父亲出世之心太重,只是责任和人情,让他难以推脱。而镇边王卫商则更是谜一般的人物,强大,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那女儿先下去了。”容月抹了抹眼角,挂上一脸笑容,给父亲行了礼,又对着镇边王福了一福,说道:“容月先告退。”
  卫商挥了挥手示意容月自便,转头便和秦修远一起向书房走去。望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容月的神色透出几分释然,有父亲和卫王殿下,应当能有好对策吧。
  回后宅见过母亲刘氏,母女相见自然不同,刘氏夫人见容月进来,紧走两步一把搂住容月的肩膀,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下。一会儿摸摸手,说瞧这手都不如原来细嫩了,一会儿又摸摸脸,说脸蛋儿都瘦了。容月也垂着泪,母亲说什么便应着,问起战事,只说并无太多凶险,劝母亲不要太过伤心以免伤了身子。母女两人又哭又笑,半晌才好容易止住了眼泪。攒了几个月的话,仿佛要一股脑的说出来,容月偎在母亲的肩头,也没有什么思路,只想起一件说一件,大到黑水大捷,小到越灵均找卢毅给自己打兽皮。容月只觉得一颗飘忽悬在空中的心总算又重新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整个人难得的安稳,只盼着就这么一直一直的和母亲说下去。
  说话的时间太长,到后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容月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似乎倚在母亲怀里睡了一会儿,再睁眼,母亲还是那么柔柔的看着自己笑,温暖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自己的背,好像又回到了儿时母亲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哄自己睡觉的日子。鼻子微微发酸,容月面色一赧,好大的人了,居然还赖在娘亲怀里,传出去让人笑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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